燕韬微微一眯眼,扫了眼蔡蓉儿,站的笔直,一动不动,好像事情跟他无关一样。
纪容锦吁气,朝楼下大街看过去,巡城兵马与黑衣人对战,人们吓得到处乱逃,人挤人,竟有人被踩踏丧命,明明高高兴兴来看灯会,结果……
她心一揪,猛的捋下手腕金镯,打开机关,捏起毒药,“用它杀死齐王吗?”
康泰惊恐的看向自家主子,几十个黑衣人再加毒药,难道他们今天……简直不敢想下去,“殿……殿下……”
燕韬轻轻转过头,“蔡蓉儿……”
果然,他果然知道本尊的身份,纪容锦摇头一笑,朝天空看了眼,“不,我是纪容锦。”说完,手中的毒药就扔进了嘴里。
“蓉儿……”蔡容承厉声嘶吼。
谁都没有料到,纪容锦会吞了毒药,不仅如此,她猛的转身,翻身就跳下了酒楼,动作快到燕韬都没来得去拉她。
康泰与另一个侍卫却借助这片刻混乱,护着自家主子杀出重围。
“杀,给我杀!”白衣蔡容承跟吃人的僵尸白鬼一样,推着轮椅就爬到栏杆朝下望去。
酒楼地上,吃毒药跳下楼的女人,渍在一滩汪血中。
妹妹,他的妹妹……
街道上,杀戮不绝,逃的逃,蹿的蹿,那还有人去看死去的纪容锦。
随着齐王逃脱,街道终于没了巡城兵马与黑衣人对杀,人群从挤压中解脱,他们没命似的跑回家。
月朗星稀的上元节,突然下起了大雨。
子夜,漆黑一团。
大街上,空空荡荡,漂亮的灯笼,被雨水打湿,落在地面上,狼籍一片。
酒楼前,突然来了辆马车,有人跳下马车,像是找什么,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脸色着急发白,敲酒楼的门。
酒楼内的人战战兢兢开了门。
“门口那女人呢?”
店小二顺着问声朝一摊血水望过去,“刚才还在呢?”他也奇怪,赶紧出来,左看右看,“就小半刻之前,管事还问我衙门的人有没有拖走。”他突拍脑袋,“可能被巡城的拖走了。”
丫头连忙到马车边,“乡君,被衙差拖走了。”
“赶紧去打听一下,拖到哪里了。”
“是,乡君。”
马车还没来得及调头,大街上,巡差大叫,“宵禁宵禁,从今日起,任何人不得在酉时出门,违者一律抓入大牢。”
一夜大雨。
第二天,天气放晴,那条挂满灯笼的街市,看上去跟往常没什么区别,但那些有家属被踩踏而死的家庭随着人亡而慢慢衰败。
酒楼门口地上,消失的齐王‘宠妾’与这场灾难比起来微不足道,好像不曾出现在京城。
那一晚,齐王被刺杀之事,明明很多人看到了,却也没有人敢提起,公开的秘密,没人敢八卦,只有恐惧留在人们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