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披散着头发,双颊乌青肿胀,青色官袍因被鲜血浸染而差未几变成了绯色。他僵硬的站在一旁,右手托着自己受伤的左臂,鲜血透过手指的缝隙一滴接着一滴的往下掉落。全部身材不住的发抖,远没有从刚才的惊恐失措中回过神来。
周显轻轻的摆了摆手,转向孟越道:“带方指挥使下往吧!找个医官好好医治。”
方静满脸愧疚,“周将军,属下……”
周显挥手禁止他道:“此事你已经努力了,不必想太多,好好养伤。”
方静脸色激动,微微弯身向周显行了一礼,然后缓步退了出往。
王先通脸色丢脸,以不可置信的语气看向章怀道:“你是说,一群乱民拿着兵器冲进了阳武侯府,见人就杀,还主动攻击府内的差役和兵卒?”
章怀拱手回道:“禀伯爷,正是如此。只不过依属下看,那些乱民固然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但尽非一般的百姓。”
王先通脸色更加吃惊,“怎么说?”
“他们所拿的兵器有长刀,有弓箭,甚至还有手弩,这些都是部队的制式兵器,普通百姓怎么可能得的到?还有就是他们进退有据,配合默契,一看就是正规部队出身。固然留在阳武侯府的只有十数个士卒和数十差役,但属下自负,别说二百余乱民,就是再多上一倍,也不可能那么快攻进侯府。但是我们只保持了一炷香时间便逝世伤大半,还被他们突进侯府。要不是属下下令从后门撤离,恐怕没有任何人可以活着离开。假如普通的百姓能有这样的战力,还要我们这些人何用?”
王先通仍然不太信任,他转头看向周显。
周显想了想道:“章怀是我亲卫统领,参加战事十数场。假如他连普通百姓和士卒都分辨不出来,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我信任他所说的话。”
“但……,但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纵兵叛乱,围杀士卒,这可是灭九族的重罪。”
周显苦笑了一下道:“王伯爷,你还没有看明确吗?从高起潜派出內恃接洽京营诸将让他们今夜勿动,到现在京师各处燃起的熊熊大火,再到有人假扮百姓的士卒进攻侯府灭了薛濂满门。这分明是有人利用了我射杀薛濂这件事趁势生乱,然后把罪名全部推到我的身上。”
看王先通一脸困惑不解的样子,周显持续说道:“我射杀薛濂在先,派出士卒查抄阳武侯府在后,所为就是找到证据坐实薛濂谋反的罪名。但紧接着便有人闯进侯府,并将他全家老少全部杀害,而且还是在有士卒留守侯府的情况下。假如我是一个旁观者,听闻了事情的过程,心中涌出的第一个想法是周显冤枉薛濂,并捏造了他造反的罪名。最后在找不到证据的情况下杀了他全家,并一把火烧了侯府,让事情逝世无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