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蹙了一下眉头道:“松锦被围困的我军,如果要划分开来,应该是松山被困的大军和锦州被困的大军。目前清军占据高桥,深挖壕高建垒,突破不易。最好的办法是从海上发起救援,但锦州远离海岸线,根本不可能靠登陆的那点士卒救出他们。我觉得最好的,也是损失最轻,但却可以换取最大回报的方法是放弃困守在锦州城的明军,只援救被困在松山的卢督师。如若是这样,只需要卢督师在高桥牵制住大量的清军,在登莱的我部士卒基本上便可以完成救援。”
万元吉苦笑道:“是最简单,但恐怕依卢督师的性格,他定然不会选择那么做。他历来看重士卒,在南阳前线之时,我曾亲眼见过他为了救出一个普通小卒甘冒羽矢。他这样的人,怎会置锦州万余士卒的性命于不顾。况且,你我都知道,一旦松山城有变,无论是失陷,还是被救出,祖大寿肯定会选择归降满虏。这种情况下,卢督师更不会做出只救松山被困大军的决议。”
周显点了点头,没有对此做过多评论,继续说道:“如若不如此,无论是突破高桥,还是从海上渡船过去。只有从路上击破清军,才能救出他们。说实话,以我军目前的战力,我一点都不看好。”
万元吉沉默了片刻,说道:“现在看到你在登莱的兵力,我倒是有一个粗略的方案。能不能由登莱的士卒来充当救援的主力,通过海船不断运兵前去松山,增强那里的防戍力量,确保城池不失。如此,满虏就不得不在松山城外列下重兵。然后卢督师再率大军从宁远出发,进攻高桥,从而一步步的直抵松山城下,最终达到救出他们的目的。”
周显苦笑道:“昔日,洪督师率十三万大军救援锦州,在路上就耗费了数月时间。现在卢督师在所率士卒的兵力和战力都远逊于洪督师的前提下,您觉得他到达松锦前线需要多长时间。我们再来谈论一下登莱士卒的战力,不是我自贬。虽然我现在带水军总共建了五营,但他们之中真正见过血的,还不到一营士卒。你让这样的士卒去参加一场注定没有太大希望的困城之战,我保证他们立马会给我来一次军中哗变。”
看万元吉眉头高蹙,周显继续说道:“依登莱目前的实力,只能起到牵制作用,除非卢督师愿意从宁远调兵前来。但那样一来,他进攻高桥的兵力就不足了,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完全无解。除非……”
万元吉眉头微挑,带有一些期待的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卢督师暂时能放弃救援松锦被困大军的想法,而与满虏再来一次彻彻底底的国运之战。如此,或许能从绝境中寻求一线生机。”
万元吉不太理解周显的意思,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卢督师将宁远城中剩有的全部精锐调到登莱,在城中只留下府兵牵制清军。然后从登莱登船,趁满虏大军聚于松锦前线的时候,攻下金州。然后大军快速向辽东腹地进发,在满虏大军回兵之前,攻下辽阳,甚至是沈阳。然后再论其他。”
万元吉有点不可置信的望着周显,道:“你这个计划有点太冒险了吧!况且即使我们攻下了辽阳或者沈阳之类的大城,我们在辽东腹地也极难守的住吧!”
周显摇头道:“我们不守,我们攻下之后,直接将它们夷为平地,然后退往锦州,甚至直接退回登莱。此战的目的,就是要让满清认识到我们可以随时攻击它们的后方,逼迫它们不得不在后方驻扎大军。”末代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