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打听到舒心最近没什么事情需要忙,玉霜烟想了想,还是决定让舒心来医院来——顺便学习如何打扮自己吸引邱连钰的目光。
第二天一早,玉霜烟回到医院,推开病房的门,抬头就发现病房里的气氛不太对。
“恋卿。”她出声叫道。
孩子回头看她一眼,奶声奶气地叫道:“妈咪恋卿想你了!”
“妈咪也想你了。”走过去将孩子抱起来,掐一把他嫩出水的脸蛋,环视一圈房间又问:“你爹地呢?”
“爹地?刚出去一会儿。”傅恋卿回答,然而片刻又嘟起嘴巴,警惕地看一眼病房门口,凑到玉霜烟的耳边,小声道:“爹地好像不开心。”
“嗯?”玉霜烟皱眉,傅凉川不开心?估计是有人惹他了吧,而且这不应该是他的常态吗?
“昨天上午出去一趟之后就这样了,也不跟我说话……”
傅恋卿小心翼翼地揪着她的衣领,担惊受怕地问:“是不是我这几天太黏妈咪了,爹地生气了?”
“不是的,你爹地那么疼你,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的。”自然而然地说出这种话,玉霜烟正不自觉地扮演一个合格的妈咪,而她已经却没有丝毫的察觉。
“不,他生气了,他在难过。”傅恋卿摇摇头,对自己的结论无比地坚定,“就像是以前每次想起妈咪一样,虽然不说话,脸上也表情,但是恋卿知道他在难过。”
“那等到爹地回来,我们好好安慰他好不好?”
玉霜烟勾起手指,在孩子的鼻梁上轻轻滑下,宠溺地开解道。她并没有太把孩子的话当回事,先不说傅凉川生气这种事并不足为奇。再者,孩子很可能小题大做了。
“好。”傅恋卿回答,眼睛不断地朝着门的方向看着。
没一会儿,外出的傅凉川就回来了,带着一张看起来很重要的纸,看到玉霜烟的时候,他身子猛地一顿,如果玉霜烟凑的够近,她甚至还能发现他的瞳孔不可抑制地一缩。
“出什么事了?”玉霜烟看到他的反应,下意识地问。
“没什么。”他先是冷漠地摇摇头,捏着纸张的手指微微收紧,继而又像是突然发现手里还有这么一个东西,又改口道:“孩子的手术时间定下来了。”
“是吗?什么时候?”玉霜烟把傅恋卿放在床上,走过去从傅凉川的手里接过纸张,无比严谨地浏览一遍之后跟他确认:“只要我的体重达到45公斤,他就能保证手术成功吗?”
“……当然不能,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只不过高低不同,对你的体重做出要求,不过是医生对你的身体素质太不放心才加的,也不是非要到那么高。”
傅凉川声音凉凉的,毫无起伏,连续几句话出口,玉霜烟总算听出了点问题。
她紧蹙眉头,诧异地抬眼看他,“你真生气了?谁惹你了?”
“……脑子缺东西的女人。”傅凉川默默想,诡异的眼神让玉霜烟一阵纳闷。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玉霜烟到现在都没有猜到,傅凉川的态度完全是因为她。
“没什么。”
转头走向傅恋卿,傅凉川居高临下地看着可怜巴巴的孩子,开口也是冷冰冰的:“马上要手术了,害怕吗?”
“……”傅恋卿求救似的朝着他背后的玉霜烟看一眼,回答:“我不害怕。”
话是这么说,可是看那样子,怎么都不像是不害怕的模样。
“怕就是怕,不怕就是不怕,诚实点。”
玉霜烟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推开他,皱眉瞪着他:“干什么?你还嫌不够乱是吧?难不成昨天让你照顾一天恋卿碍着你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不经意的,甚至可以说是不走心的指责,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傅凉川被她一把推得往后退了两步,站在角落里,眸子沉沉的,那团被迷雾笼罩的漆黑包裹着看不清楚的情绪。
上午在会场附近听到她的话时,他并不觉得有多难过,甚至觉得,玉霜烟不这么说才奇怪。
可是……即使他不断地开解自己,不断地默念任重而道远这五个字,不断地懊悔自己三年前的所作所为……
他都无法忽视自己越发惶恐的内心,他突然对追回没什么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