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张德发才感觉这一主一仆与众不同,像有能耐的样子。
才敢把知春带进真正的寝殿。
当是时,知春瞪眼“什么?弄错了,这里不是么?”
接着将尺子一放,气呼呼道“张公公不信就算了,奴婢回去同主子说,不白费那劲儿了。”
说走就走,毫不留恋。
张德发堂堂大内总管,宫里谁见了不得巴结巴结,还没被个小宫女这么怼过。
但当时他非但没生气,还慌了,看出知春是真不想干了。
有能耐的人都有脾气啊。
他连忙将人拦住,解释量的地方没白费,都是重要之所。
张德发好说歹说,才把知春拦下,没有让人撂挑子。
这一日,苍辰殿里没差事的小太监全体出动,依照梨花的安排精准摆放,不得有错,要求甚是严格。
梨花放了话“误差一分,就起不了作用,张公公可要慎重。”
张德发心想真够玄乎的,暂且那么办吧,万一真行呢。
不过有一事引起了他的注意,那美人要了笔墨纸砚,开始写了张什么,后来又涂掉了,没有再写。
张德发有些奇怪,随后心头微微一动,却假装不知。
这次苍辰殿寝宫的重新布置,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费事儿,先前摆十次都没这一次那么累。
等终于摆好,小太监们个个累趴了,眼巴巴问张德发能行吗。
张德发自己也嘀咕,他感觉这次把握很大,因为那美人做事瞧着就是有章法的,不像胡来的样子。
但此刻他心里突然又没底了,像个犯人,垂头跟着皇帝身后,等待判刑的那刻。
尉迟恭又扫了一眼周遭摆设,只觉得有些不同了,没以往乱糟糟的感觉,看着顺眼多了。
他如常解下颈前第一个盘扣。
张德发见状,连忙上前去帮忙更衣。
他看不出皇帝的态度来,心里直打鼓,纠结了一会儿,狠下心来禀报今日之事“万岁爷,奴才今儿个未得旨意,自作主张让人将东西重新摆了一遍。”
尉迟恭淡淡“嗯”了声,未说好,也未说坏。
张德发手上熟练地更着衣服,弄不清楚是什么意思,心里有些沮丧,心想还是没用。
他忧愁的暗叹,眼下未发怒已是万幸,只是等他把放那小宫女进去的事说出,恐怕就要触怒龙颜了。
张德发替皇帝更上寝衣,接着噗通跪在地上“万岁爷,奴才有罪……”
把他私自做主放知春进来,根据梨花安排进行摆设的事说出。
尉迟恭讶然“武定邦之女陈设的?”
张德发叩首“回万岁爷的话,正是,奴才不敢让武美人进来,却让她的宫女进了来。奴才糊涂,奴才有罪,还请万岁爷治罪。”
尉迟恭闻言看向各处,每一个细节到位,连个小物件的摆放,都在顺眼的位置。
不过看到张德发刚安放好的龙袍,他皱起了眉“倒是比你有用。起来吧,往后就这么办。”
说着上了御床,准备安寝。
尉迟恭入睡前闪过一个念头,武定邦父女都有些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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