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旁边叮叮当当一阵响声,我的背包从树上掉下来,刚才用来做实验,画了咒文的纸片、弗拉特给的零食,还有原本就放在背包里的物品散了一地。
艾伦似乎是在确认我的情况,打量了我好一会,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抱歉,我现在就放你下来。”
双脚踩在地面这件事终于给了我一些安心感,刚才被碰到的肩膀像是有蚂蚁爬过一样难受,回忆带来的尴尬促使我忍着迟到的不适掩面道歉,“昨天的事情真的非常对不起,你要揍我一顿也可以。”
我偷偷通过手指缝看艾伦的反应,正好对上他毫不掩饰嫌弃的眼神,嘴角还一抽一抽的,“在你看来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我才不会揍你。”
他郁闷地别过脸去,耳朵又红了,“真是的,这件事你要记到什么时候?”
不出意外会带进棺材里吧,我在心里回答。因为只要是发生过的事情我就不会忘记嘛。
艾伦就连背影都透着一股无奈,他扶额叹气,走过去捡起画了符文的纸片,顺着原本的折痕折好递给我,“既然没事就快点过来收拾吧,你也不想被人发现你在这里做什么吧?”
“嗯!”我接过艾伦递来的纸片收进口袋。
想起刚才的事情,我又绕到艾伦身后,把手伸进他的兜帽。
“喂,林,你做什……”
“啊,找到了。”
“该不会是把军粮掉我帽子里了吧?”
艾伦转过身来想要阻止我,我从他的帽子里拿出刚才掉进去的小长方形,在被抓住手腕前往后退了一步。
在艾伦抬起眼眸的瞬间,我感觉自己被这双金色眼睛深处的某种东西击中。
昨天晚上的情况太过混乱,直到刚才为止我又一直在躲着他,还从树上掉下来了,所以一直没有注意到。
“艾伦,也许只是我的错觉,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点变了。”
“变了?”艾伦的困惑地反问。
我双手背在身后绕着艾伦转圈,好奇地打量这位同期。虽然只是隐隐约约,但这种变化也太过奇怪了。
“总觉得……嗯……变得更加成熟了?”
“哈?”
艾伦先是一愣,局促地挠了挠脸颊,“为、为什么突然这样想?”
“眼神?”
“眼神?”
“嗯,眼神。有点类似一部分调查兵团新兵从墙外回来时的眼神。”
我努力地搜寻记忆,在进入训练兵团之前已经见过很多次了。没有被折断,锋芒收敛更加坚定的感觉。
“……只是你的错觉罢了。”意料之外地艾伦的神色变得暗淡。
我以为对话就此结束了,然而沉默片刻,他又开口道,“林,我问你。”
“什么?”
“你相信……”
翅膀扑腾的声响打断了艾伦的发言,一个灰色的影子在半空中掠过,最后停在我的背包上。
那是我家专门用来送信的灰隼,我立刻就注意到了绑在它脚上的小木筒并且拆了下来。
“又是从家里送来的信?果然无论看几次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嗯。”
我一边听艾伦说话,一边打开信纸看上面的内容。
艾伦的声音和脚步声一起靠近,“你的脸色好难看,是家里发生什么事吗?”
对上一脸担忧的同期,我有些在意地抚上自己的脸颊。
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只是母亲大人说父亲到王都参加会议了,一个人在家里有些寂寞,所以送信来问问我的近况。”
“不愧是调查兵团的分队长,你的父亲真忙。”
提及到那个男人,艾伦的眼睛变得闪闪发亮满载憧憬。只是他在我眼里,事到如今已经不是值得尊敬的对象,如果可以,真想从记忆里抹去。
于是我故意问,“你觉得他很好?”
“那是当然的吧?”
艾伦理所当然地回答,然后开始细数从友人嘴里听到的种种,“没有过硬的实力可当不了调查兵团的分队长。而且阿尔敏还说了,调查兵团能一直活跃到现在,有一部分原因是你的老爸给兵团提供了资金支持。你不觉得这样的人很值得尊敬吗?”
“哈哈,大概吧……”
明明是自己提起的问题,我却找不到可以回答的话,只好用干笑着糊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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