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就是实话呀!”
“还敢狡辩!”顾锦玄此刻再是不肯相信这个小雩说的一字一句,全当她是在故意装傻回避自己。于是挥剑断了她一撮头发想威吓她说出实情。而他这一举动却是触怒了这小丫头。
“你,你竟弄断我的头发。坏人,我才不稀罕你喜欢。”小雩说罢便怒气匆匆的出了这帐篷,而还未待顾锦玄叫随同的侍卫拦住人。这个小雩却是倾刻消失在这荒山野岭没了踪迹。
夜色更深,星辰亦随之暗淡,月亮却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光华遍洒大地。山野深处偶尔几声狼嚎替之山风呼啸。这荒郊僻道一抹影子飘忽不定、时隐时现,最终在某处空旷地停了下来。原本这抹飘忽不定的影子渐渐清晰,月光之下便是那个侥幸逃离蛇妖之口、而后从顾锦玄处逃脱的女子小雩。她见着苍穹圆月脸上显着一个开怀的笑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了倚着一枯树干,提着歪嘴葫芦的老头。
“无垠神君,我已经帮那个叫顾锦玄的历尽情劫了,你可以帮我找我阿姐了吧!”
倚着老树干喝酒的老头,听罢对方一句话刚喝到嘴里的酒一口气全喷了出来。他脸上带着一抹浅笑,似模有样的走向了小雩。对上小雩那开怀笑着脸倾刻变了颜色,不时指着小丫头大声叫嚣起来。
“臭丫头,我年纪大眼睛可没瞎。你那也叫帮人历尽情劫,这人世间数之不尽的痴男怨女不都被你给气死了!”
“我可都是按照人间戏本子写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不依不饶、至死不渝,然后是欺骗猜忌、最后毅然抛弃……”小雩对上眼前这个暴跳如雷的老头子没有太多的触动,只是觉得这家伙好歹是司职神人两界的泰山神君,看起来不够庄重也不太稳妥。
“救命之恩,你从悬崖跳下去差点没给人砸成英年早逝,你以为你脱两件衣服就是以身相许了。还不依不饶至死不渝,人家就断了你两根头发你就跑了。我,……真是神仙都能被你给气哭了。”
无垠神君面对这个理直气壮、说话不闪腰的小丫头,已然是欲哭无泪。而说起这眼泪,他又想起这小丫头对上顾锦玄从头至尾都没有哭过却是一个劲的嘤嘤装哭腔。如此矫揉造作试问天下间又有哪个男人会喜欢。这般想起来无垠的火气又冒高了一丈,他不时置疑起面前的丫头。
“我不是同你讲过但凡男人都见不的女人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方才你对着顾锦玄为何不哭?”
“我是神仙,神仙怎么会哭!”
小雩对于无垠神君的这般的暴跳如雷觉得有些反应过度。虽说神仙较之凡人仙寿绵长,但她却不觉得就要花费几年甚至十数年的光景对着一个凡人谈情说爱、风花雪月。而且这诸如此类还不过黄粱一梦,终为虚幻泡影。因此她着实想不明白为何天上总有神仙下凡历劫,体味这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的滋味。不过,这诸如此类却是与她不太相关。于是小雩又看向了跟前吹胡子瞪眼睛的无垠神君。
“总之我不管,起先我们说好的我帮那个叫顾锦玄的凡人历尽情劫,你就帮我寻堕入轮回的阿姐。但是又没说具体是怎样的历法,现在我做到了。无垠神君你也该兑现承诺了!”
“嗨,臭丫头。敢请你是在算计我,我就说你当时咋答应得这么痛快!”
无垠神君听罢小雩一番话,方后知后觉自己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给骗了。他顿时更加的气不顺,再一想起与这小丫头父亲的陈年旧怨。敢情这父女俩是轮番来折磨他,于是又破口大骂起来。
“你和你爹还真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窝。你老子溪懿神君就知道躲窝里算计神,而你这个小的就知道骗神。”
“你骂我就算了,干嘛骂我爹!”
“我就骂了,溪懿神君那个老匹夫,老不死……”
“你才老不死,为老不尊……”
“哼,臭丫头,我要跟你绝交!”
“绝交就绝交,谁怕谁!”
深更半夜、荒郊野岭。这密林深处一老一少互相对骂之后便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接连消失得无影无踪。倒是这山间鸟叫虫鸣不曾断绝,仿佛从未来过这么一老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