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
阳烨激动的叫道。
顿觉失态,脸红的像柿子,额头冒出斗大的汗珠。
“谢谢你,小和尚。”
美少女缓缓坐起来,用一双哀怨的眼神看着风澜。
风澜对视一笑,道:“想必,你不会欺骗一个善良的出家人,对吧?”
“哼,我是轮回殿的弟子。”美少女有些恨意地说,“我叫碧游,你们现在仍然可以反悔,杀了我。”
“啊!”阳烨既惊慌又愤怒,站起来握住揽月杖,一字一顿道,“当真?”
他又机械地扭动脖子,看向风澜,道:“原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
“师兄,她的道行,一时半会,恢复不了。你仍有弥补的机会。”
风澜始终平静。
只因他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阳烨颤声道:“她是魔教妖人,我乃正道中人,断不能饶她。”
碧游问:“何谓妖?何谓人?”
阳烨道:“妖者,凶残成性,嗜血生灵;人者,通晓天道正义,扶方万灵。”
碧游又问:“何谓正?何谓邪?”
阳烨道:“正者,惩恶扬善,弘扬道义;邪者,唯利是图,祸害无辜。”
碧游指向两只白狐,问:“它们是正、还是邪?”
阳烨语塞。
碧游又指向风澜,问:“他是正、还是邪?”
阳烨皱起眉头,用左袖擦掉额头的汗珠,瞟一眼风澜。
碧游又道:“小和尚,你救了我这个魔教妖女,该算正、还是邪?”
阳烨反驳道:“不知情,不为过。”
“有人提醒,你不察,说明你蠢;你自己没有查探清楚,说明你无能。”
碧游口舌伶俐,巧舌如簧。
阳烨又是处处失理,那是她的对手。
“亲眼所见为恶者,不论他或它是什么身份,皆为恶,皆为邪;
亲眼所见为善者,不论他或它是什么身份,皆为善,皆为正。”
风澜淡然道:“世间事物,惟一不变的正是变化,又有谁能定义的那么清楚明白。总不能抛开实事不谈,指鹿为马。”
“不愧为是圣符的亲传弟子,比小和尚强很多。”碧游找不到反击点,嗔怒道,“你们要待我怎样?”
“师兄,你救的人,你来决定。”
风澜呲牙微笑。
他的手一直没有离开剑柄。
因为他觉得,自己出手制止的太晚。
以这个魔教女弟子的道行,他与阳烨联手,未必能打赢。
阳烨伸手抚摸圆圆的大脑袋,不知如何是好。
“好。”碧游站起来,掸掉身上的灰尘,道:“小和尚,我们出去说。”
阳烨看向风澜,希望风澜给个主意。
风澜道:“师兄,她的伤势基本痊愈,就算咱俩联手,未必拦得住。”
阳烨见碧游已经走出去,轻声道:“怎么办?”
风澜想起一事,将那个古怪的法宝递给阳烨,道:“还给她,让她走。”
阳烨唔了声,缓步走出去。
风澜微微摇摇头,心中叹息,世间那有真正的善恶与正邪?
他回想自己在泰鸿古城做的一些事,无非是认为自己该做的事就是对的,那有评判准则?
六尾白狐轻拍风澜的肩膀,指指雪洞外。
风澜才察觉阳烨出去已有一刻钟,尚未返回,便即出去查看。
阳烨伫立在风雪中,一动不动。
他手上拿着一大块血色袈裟,那道隆起的血痕极是显眼。
袈裟被风吹的飘摇。
袈裟上的血痕像血虫`蠕`动。
“弥天……”
风澜看见两个字,心中惊呼道:弥天经?
“风施主,我要回山门了。”阳烨缓缓转身,肃然道,“就此别过。”
说罢,御起揽月杖,向西而去。
风澜伫立在风雪中,思索良久,多少想到些眉目。
过不了多少年,中洲定有一个修真门派崛起。
“他们走了。”
风澜返回雪洞,长叹一声,盘膝打坐,闭目养神。
天蒙蒙亮,与白狐上路,继续向东北方向而行。
七尾狐与六尾狐的伤势基本痊愈,化成人形,皆为身穿洁白羽衣的妩媚美女。
七尾狐另有暗伤,始终不能口吐人言。
风澜依旧给自己乔装一番,打扮成虬髯,头戴金丝草编织的翼扇冠,遮住显眼的眉毛。
忽忽数日,披星戴月。
这天傍晚时分,一人二狐来到一座大城。
冰封城墙的东门上镌刻着“赘胥”两颗斗大的古篆字。
风澜惊叹道:“这就是传说中最东北边的大城‘赘胥’古城!”
六尾轻叹道:“这里,曾是不可一世的天妖贪狼镇守的妖族古城。”
“离悬镜山脉,还有多远?”
“出此城,继续向东北方向,六千里外便是悬镜山脉。”
“六千里!”风澜苦笑着说,“先进城。”
他们三人缓步进城。
城内人来人往,繁华热闹,与空旷无垠人烟稀少的雪域形成反差极大的强烈对照。
那些身穿显眼服饰的修真门派的人,三三五五,结伴而行,多在议论悬镜山脉。
“不知师兄他们到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