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不回话,又把手中的茶杯往前递了过去,罗禹忙起身,接过李秀宁手中的茶水,刚好有点就动,用茶冷却一下,整整思路后说道:“我去浴室之前,张扬送来辽东情报,看后我就有点魂不守舍,不知不觉就走到你这里来了,应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可怎么躺你床上我是真的不记得了,对不起,我这就走!”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李秀宁道:“我说让你走了?”说完起身拉罗禹坐到桌前,又给他倒了杯茶,还在桌旁点了两根蜡烛,顿时香闰又亮堂不少。
罗禹看向门的方向,见已落拴,显然是李秀宁栓的,心中多少有点期待,但李秀宁也说过,未成亲前不会亲热,就把冲动压了下来,严肃道:“你先看看这情报。”
李秀宁见他忽然间严肃起来,也就不再开玩笑了,接过情报看了一眼,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便问道:“这情报里所说的黑油是什么东西?很重要吗?”
罗禹道:“看他们描述应该是石油,这东西深埋地底,需要千百万年才能形成,大隋境内很少发现。”
李秀宁疑惑道:“这东西有什么用?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罗禹道:“石油,大部分黑如陈墨,有粘性,如稠油,且易燃,燃烧时伴随大量黑烟,烟有毒,闻之心恶,久闻可伤性命。这是我在书上看到的,具体是哪本我忘了。”当然不能说是在后世知道的。
李秀宁道:“你是担心高句丽的人会用这东西来对付征东军?可有什么方法化解?”
罗禹道:“不是担心,高丽人如果了解这东西,是一定会用在战场上的,我不知道他们有多少,如果少还有办法解决,如果多的话东征军就只能自求多福了,而且,这玩意量多时搞不好还会爆炸,比火药更猛烈……”
李秀宁急道:“那赶紧写奏章送过去啊,至少要把你的方法告知陛下吧。”说完就要去拿纸笔。
罗禹拉住她,说道:“可能已经晚了,这是五天前送过来的,说不定第一次战役已经结束了,等我们写好奏本再送过去,最少要四五天,那时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送过去还有什么意义。再说了,他在辽东的情况我们是如何知道的?你这奏折一写,不就明白告诉他,我们有探子在监视着他?他失败的消息是不会那么快传过来的,所以现在,我们只能装不知道。”
李秀宁黯然道:“猜忌会害死人的!”
罗禹道:“没办法,谁在那个位置都会猜忌,而且,因为猜忌就会乱杀人,你李家本就在他猜忌和防备名单里,别找事了。我们可能要准备南下了,晋城现在还在朱元璋手里,看来窦建德跟他达成了什么协议,如果我们的目的是守住开封、郑州一线,那就必须把晋城夺过来,这两个月窦建德在冀南还没立稳脚根,不会兴兵南下,本可借道冀南过去,但总觉得留朱元璋在晋城会是一个祸害,陛下败退经过开封之日,就是朱元璋出兵之时,所以我们得早做打算。”
李秀宁苦恼道:“才平静一两个月就又要行军了,有时候真想抛下这一切,跟你游山玩水去,自由自在的,多好!”
罗禹道:“等着吧,这一天不会太久了,待接回陛下后,我就向唐公提亲,然后我带你去南海钓鲸,摘香料,抓螃蟹,等中原平静后再带你到东海寻蓬莱,看桃花,扮海盗,再到漠北猎豺狼,策骏马,射飞雕,最后再带你到雪山摘雪莲,逮雪豹,看神光,然后回来带孩子,这辈子就如此过了,好不好。”罗禹还没说完,李秀宁早已扑入他怀里,泪流满面,她很憧憬罗禹所说的生活。
罗禹轻拥着她,抚摸着她的秀发,眼睛里柔情万丈,这是华夏历史上唯一一个以军礼下葬的女将军,既然你中情于我,我又怎能让你失望?去他娘的杨广,去他娘的李渊,去他娘的李世民,去他娘的大唐,关老子什么事?老子唯一的愿望就是保护怀里的人,让她一辈子开心快乐,无忧无虑直到老。
李秀宁哭得累了,抬起头,送上热吻,罗禹紧紧抱着她,热烈回应着,当李秀宁情浓要脱罗禹衣服时,被罗禹制止,坏笑道:“我没洗澡哦……”
李秀宁哭笑不得道:“滚去洗澡,不然我要你好看!”
罗禹抱起李秀宁来到床边,轻轻放下她,再帮她盖好被子,说道:“我不会让你打破原则,放心,我说的一定会实现,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早点休息,明天早上给你做好吃的!”说完在李秀宁红透了的额上亲了一下,起身吹灭所有的蜡烛,打开门走了出去。
五月初七,杨广己经失去耐心了,昨日的大火又损失了两千精锐,连渊盖苏文的影子都没看到,从没打过这样的仗,受过如此憋屈,浑身是劲就是用不上。
现在项城已经不能住人了,整座城市直烧了三个时辰,一片焦黑,难道高句丽建这么一座城就是为了用来烧的?
地道口没找到,应该是被封住了,这一战输得莫名其妙,搭进去三千人,却什么都没捞到,派人去找官道,回来报告说是已经被填埋起来,根本就看不出在哪里。
继续留在这里毫无意义,现在要选择去辽城还是营口,既然官道已被填平,那辽阳方向高句丽军的粮草总不会从平壤运过来,大概率在辽阳城后的白山城,只要找到粮草所在地,然后付之一炬,看你如何与朕对抗。营口方向靠海,断其粮道是张亮的事,中军北上辽阳才是正确选择。
一百二十里,两个时辰就能赶到,杨林派斥候先行赶往,寻找合适地扎营,中军加前锋一起六十万人,再加上民夫,差不多两百万人了,要在这密林中扎营,不知要伐多少木材,想起那黑水,杨林心头一颤,来到杨广御帐,报名入内后禀道:“陛下,我军北上,近两百万人,何处扎营立寨且不说,如若高句丽人放火烧林,我军亦避无可避,不可啊!”
杨广道:“叔父所担心之事,朕早有安排,前锋军已在辽阳城外伐木十数万株,清理出来一大块够扎营之地,多余的木料除建营地外,还可做为燃料烧辽城方向的大白山,来护儿此时应该已负薪万担开始烧山了,朕要高句丽人也尝尝被火烧的滋味!”
杨林听完,还是不放心,便道:“高句丽军有黑水,密集扎营太危险了,臣请命,领兵十万看护于营地周围十里,免得着了敌人的道都不知道。”
杨广想了想,道:“既然叔父有此担心,朕准了,让元玉做副将吧!”
杨林心下痛苦,却不得不接受军令,这元玉是杨广的头号家臣,一身武艺出神入化,让他做副将就是来监视自己的,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耍心眼,自己这兵马大元帅都自愿去当将军了,还不放心,看来真的不该来。
大军一到,干活的人就多了,杨广看着前面大白山升起的浓烟,心里总算出了口恶气。五月的辽东,树木郁郁葱葱,原始森林湿气很重,根本就烧不起来,莫说负薪万担,就是一百万担,也没什么作用,除了冒烟外,白日根本见不到明火,看来这火烧大白山的计策又失败了。
看着眼前的城墙,杨广又打算派兵去试探一下,黑色广场像一张大嘴,仿佛要吞尽万物一般,朕偏不信,用人海战术,看你们有多少箭多少黑水来用!
叫来宇文化及,说道:“派出精锐斥候,探寻辽阳城的粮草所在地,找到后不用请命,直接放火烧掉,朕这里派兵攻城,吸引辽阳敌军注意力。”
宇文化及领命,说道:“陛下,这辽阳城依山而建,不好围困,山高又难以攀爬,只能从这小广场进攻,发挥不出我军兵力优势,不如改为袭扰战,每隔四个时辰派一万人至广场前擂鼓呐喊,却不进入广场,让敌军打不到又休息不好,随时担心我军攻城,而我军后撤十里,既听不到军鼓之声,又方便轮换,您看如何?”
杨广听完后,点头道:“此计甚妙,但后退十里又得伐木建营,如此反复,这处营地不是白建了?”
宇文化及道:“不,此处可做疑营,潜伏少量兵马就行,渊盖苏文一定会派探子前来刺探,元帅不是领了十万人去了外围吗?让他放过探子,来此营查看,然后我军再安排多点人过来,故做久不战气急败坏之态,喝酒、斗殴都行,诱渊盖苏文来袭营,只要他们出了城,还不是手到擒来?”
杨广听后,连称妙计,要宇文化及依计而行。看了看日头,已过午时,今日是有点晚了,十里外的营地是建不成了,先用帐篷顶一下,将就着过了今晚再说。
一支穿云箭闪耀着火花升上天空,辽阳城城门终于打开,几千匹战马的蹄声响若惊雷,金成飞一马当光,挥舞着马槊直冲过来。
广场前一万人马正要换防,还没来得及后队变前队,金成飞就已来到阵前,隋兵只得暂时放弃换防,提道陌刀迎上去。
黄色衣服的高句丽骑兵已冲锋提速,而隋军千夫长这边仓促应战,刚打照面马槊已在眼前,银光闪过,眼前血红一片,接着就是被无尽的黑暗包围……
一时杀声震天,血雾弥漫,两个万人队竟抵挡不住几千高句丽骑兵,被冲得东倒西歪,千夫长已死,后队的千夫长想接过指挥权,还没开口,已经来来及了,辽阳城里又冲出一支蓝衣骑兵,数量不是很多,速度却异常的快,从黄衣骑兵阻隔开来的通道中直冲而过,往换防的隋军冲去。
杨林听到喊杀声,忙问斥候怎么回事,斥候道:“禀元帅,刚得到消息,辽阳城里的敌军忽然间冲杀出来,我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现不知情况如何!”
杨林道:“再探,有情况立即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