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上行并不认识张本民,他抬眼看了看出现在面前的年轻人,不由得嘴角一歪,满脸是不屑之情。
张本民也不急着说话,只是安静地坐下来,点了支烟,慢悠悠地抽着,而后看似有意无意地道:“看看当下,再想想过去,搁谁能受得了?反差太大了,自己成了笑话倒没什么,关键是家里人该怎么办?他们该怎么去面对残酷又痛心的现实”
“怎么,难道你们还不死心?该说的我都说了,认罪认罚。怎么还找你这样的过来‘烫剩饭’?类似的话,我耳朵都听出了老茧。”姜上行觉着一个小年轻正儿八经地对自己讲大道理,有种屈辱感,所以打断了张本民的话。
“哦,看来他们在这方面没少提醒过你。”张本民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像刚参加工作、经验并不丰富的年轻人,他皱起了眉头,不解地道:“可是,怎么没一点效果?按理说不应该呐。”
“你们组是不是没人了?”姜上行哼了一声,很是不耐烦地道:“你,上班多久了?”
“怎么,上班多久跟问你话有什么关系?”
“毛头小伙子,怎么轮到你来问我话,是不是对我的侮辱?”
“你一个贪赃枉法的犯罪分子,还真够敏感的,不过也大可不必。”张本民笑了笑,道:“你应该懂的,有些事情,根本不在办事的人大小,关键在于办事的人有多少技巧。”
姜上行一惊,眉头皱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问话啊,这不明白着嘛。”张本民收起笑容,摁灭了烟头,不动声色地发着狠道:“姜上行,你权衡利弊之下,交代了些无关紧要的,以为这就能过关?告诉你,就算过了他们的关,也过不了我这一关。我,会让你老老实实交代清楚的。”
“你是谁?”姜上行吸了口冷气。
“先别急着问我是谁,饭得一口一口吞、咽,事要一件一件说、做。”张本民道,“这些天,你有没有在想一件蹊跷的事?关于钱的。”
“钱?”姜上行脸色一变。
“你在侧卧里床板上铺的钱,可不止三十来万呐,其余的哪儿去了?”
“是,是你拿”
“行了,别再往下说了。”张本民及时打住,不让姜上行说下去,“你就说,感不感谢我吧。”
“你先告诉我,是怎么知道并拿到的?”
“怎么知道?那还用想么,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不伸手捞钱?”张本民道,“捞过来的钱又不敢存银行,只有放家里、办公室,而且居多是会藏在家中,所以,我只是提前进屋,随便翻翻就行了。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对的。另外,在我的翻查下,你家恐怕也就床板上一处藏着钱了,别的比如书橱、衣柜里,都没有。保险箱没找到,不知道你家里有没有,即便有,估计你也不会放钱进去,毕竟太显眼,对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豺狼来说,保险箱是最不保险的。”
姜上行牙根咬了咬,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既然单独来跟我谈话,应该有一定目的,就别绕圈子了,用意到底是什么?”
“好,你愿意直来直去就好。”张本民道,“我想弄明白,你和马道成是什么关系?他是你的私生子么?”
“真是天大的玩笑,怎么可能?”
“是不太可能,否则他也不会在东瑞百货大厦的地下室,给你提供一个荒淫行乐的场所。”张本民道,“可是,你又为何会与他同流合污、不惜自毁前程地倾力做他的保护伞?”
“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跟他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