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就这样,底子太薄没办法,谁都改变不了现状。
怎么办?张本民也手足无措,唯一的办法就是指望各个村了。屏坝乡有近十个村子,可谁都知道各村的状况,祖辈面朝黄土背朝天,就拨弄那点庄稼,各家日子过得可以说已经兜底。
不过,再怎么说,村里的伸缩弹性比较大,就目前而言,乡里要是想完成县里的税收任务,还得靠那些个村子。
“把缺口部分,大体上平均分摊到咱乡的十一个村子头上。”张本民对宋广田道,“以前也分摊过,效果不好是吧?”
“是的,作用不大,主要是村里确实没钱。”宋广田道,“各村的书记也都说了,就是把人逼下了台,也没法完成任务。”
“唉,也不巧,今年国家刚规定了不准向农民搞乱摊派乱收费,否则稍微用点计策,也还是可以的。宋主任你也不是不知道,村里是真没钱么?”张本民叹笑道,“钱,是有的,只不过都用在了平常的吃喝上,还有就是个别干部搞贪污。”
“你有啥计策?”宋广田似乎看到了希望,“国家的规定先不管,特殊情况下谁还能顾得了那些?关键时刻,得搏一搏!”
“给村支书画个饼,许诺他们如果能顺利完成乡里下达的任务,第二年就增加他们的收入。另外,在合理范围内可以发挥自己的长处,借助村里的平台搞创收。当然,创收时不能搞垄断,而是要发挥带头示范作用,给大家伙指明方向,最后实现共同致富。”
“好像以前也这么说过,效果并不大。”
“那是因为乡里没有真正地执行到底,毕竟之前县里也没有像今年这样强硬吧?要是真的瞪起眼,效果应该有的。有个情况你也知道,就是村里只要有了新书记,当个两年左右,家里的房子肯定要翻修或新建,说明啥?说明村里还是有钱的,只要想办法,就能抠出来!”
“也就是说,要使劲挤,一直挤到各村的支书们冒出清屎?”
“放心吧,那些个村支书们都厉害着呢,哪能拉清屎?尽管使劲挤!”张本民道,“还有,再放话说,乡里要查村里的账本,一旦发现问题,就会一查到底,该抓的抓、该判的判,绝不姑息。”
“行,全方位施压!”宋广田一点头。
“施压,其实也是个好事儿。”张本民笑了笑,“从另外一个角度看,那也是促进他们成长的手段,马无鞭不跑嘛,不给点颜色、加点压力,又咋能激发他们的潜力?”
“恁么讲的话也对,那俺赶紧回去跟吕乡长和方书记说一下。”
“哦,你还得讲清楚,这种做法只能是偶尔应个急,不能一有事就搞威逼利诱。问题的根本,还是在引导各村、各厂企发展呐。”
“就咱乡这条件,要啥啥没有,可不好发展哦。”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宋主任,你是俺老哥,所以有些话也不瞒你说,这年头真的是机会多多,只要稍微有点商业头脑,随便搞点啥生意都赚钱!如果有良心的话,那就带领大家一起干,都赚钱!”张本民寻思了下,道:“这不,俺们岭东村马上又会有个大动作。”
“又要搞啥?”
“养殖。”张本民边琢磨边道,“搞鸡鸭鹅养殖,喂专用饲料,能加快生长速度。刚开始也不需要到外地去买啥蛋鸡、蛋鸭的,就喂养咱们本地品种,喂个一茬两茬的,有了经验后再换品种,可以养专门生蛋的,也可以养专门用来吃的肉鸡、肉鸭。”
“是呢,既然能搞种植,那养殖当然也是可以的。”宋广田一歪头,“唉,看看乡大院里的那些个都是些笨脑子!”
“不是脑子笨,而是眼界没打开。”张本民道,“社会总在发展进步,一切慢慢来吧,急不来的。”
“嗯,那先不多聊,俺得赶紧回去汇报,然后抓落实,也好早日见成效!”
宋广田走了,张本民寻思了下,便前往大队部去找郭连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