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滢滢与傅老几人对视一眼,各自上去给病人把脉,大约怕真是瘟疫,那衙役早早便退走了,等到几人出来的时候,才一迭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瘟疫?”
院子里本就有不少病情稍轻的人在歇着,一晚上折腾醒了,如今又听见这衙役说瘟疫二字,立即骚动起来,甚至有人发出了啜泣声。
楚滢滢忙开口道:“不是瘟疫,您放心便是。”
她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于是人群的骚动又平息了。
傅老这时接言道:“年纪大的人体质弱,再加上原本各自都有些毛病在身,一时间病情加重了些,还是赶紧让人抓药来,给他们治一治。”
衙役一听说不是瘟疫,立即吐出一口气来,道:“那就好,要什么药,您给写上,咱们让人去抓来。”
夜里光线暗,傅老眼神不好,于是写方子的就是楚滢滢了。
两位大夫在旁边慢慢地念着:“淡竹叶二钱,紫苑二钱,枇杷叶二钱……”
方子写完之后,楚滢滢便交给了差役,外面忽然传来了嘈杂声,这大半夜的,竟然还有人能吵起来,几个人面面相觑,等走出去一看,却见那闹事的人竟然是一名女子。
她模样看起来与楚滢滢一般大,穿着白色的衣裳,腰间系着麻,竟然是穿着一身孝衣!
女子冷声道:“我要见同知大人。”
那拦着她的差役道:“这大半夜的,同知大人怎么会来这里?你找错地儿了。”
那女子敏锐地反问:“他既不在自己府上和衙门,也不在这儿,那你说说,他到底在哪里?”
差役不耐道:“我如何知道?我就是个办事儿的,哪儿还管得了同知大人的去向?”
女子冷冷地道:“那你让我进去。”
那差役无奈极了,但见楚滢滢他们出来,连忙道:“你问问他们,他们才从里面出来,有没有见过同知大人?”
楚滢滢一怔,她方才确实见到院子里有个人,差役们称他为老爷,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女子口中的池州同知。
那女子转而看向他们,张口正欲说话,却脚下一转,竟然整个人冲进了院子。
差役见了,忙唉唉唉几声,追了上去,院子里面传来喊叫声和喝止声。
楚滢滢问另一个差役道:“方才这姑娘是谁?”
那差役显然是守值得无聊了,听她发问,便答道:“是池州前知州的女儿。”
前知州,也就是说现在已经不是了,楚滢滢又想起方才那女子身上系着的麻,面上浮现几分若有所思来。
那差役又想起来一事,道:“方才同知大人说了,这几日就劳烦你们三位跑得勤快些。”
方才院子里的那个人,果然是池州城的同知,楚滢滢心中了然,对那差役点点头,道:“我们知道了。”
又过了两日,灾民们的病情也得到了缓解,大多数都没有什么问题了,楚滢滢正准备回常府时,忽然有人叫道:“楚大夫。”
她近来总是给灾民治病,所以大多数人都认得她了,楚滢滢转过头去,却见一个人小跑着过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等到近前来,那人才喘了一口气,道:“楚大夫,有你的信。”
楚滢滢愣了一下,才想起月初来池州城的时候,她给陆家写了信,估摸着是他们回信了。
“多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