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第三日清晨时候,楚滢滢收拾了随身包袱,结了账,走出客栈,顺着长街往前走。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她就看到了那个老人的背影,正在药铺的柜台前等着。
是傅老先生,他见到楚滢滢很是高兴,道:“你来了正好,我正准备走,还担心你不来。”
他说着便笑:“你若不来,我一个人上路,恐怕就十分寂寞了,两个人走,正好说说话。”
楚滢滢莞尔:“承蒙老先生不嫌弃。”
傅老大夫拿着抓好的药,向店铺门口走去,那里的墙边,正站着一个小女孩。
她见了老大夫,眼中流露出欣喜和依恋来,然而见到他身边的楚滢滢,便又有些犹豫了,停住脚步,怯生生地望过来。
傅老大夫招了招手,唤她:“双喜,来,把药拿回去,爷爷教你熬过一回,可记住了?”
那名叫双喜的女孩儿点点头,又看了楚滢滢一眼,才慢慢地走过来,接过傅老大夫递给她的药,小声问道:“傅爷爷,您要走了吗?”
傅老大夫慈蔼地摸了摸她的发顶,笑道:“是啊,傅爷爷要去给别人治病了,你要好好照顾娘亲,知道了么?”
女孩儿一下子咬住了下唇,清亮的大眼睛里有泪花闪动,她撇着嘴,硬是忍住了哭泣的冲动,点点头:“嗯,我会的!”
挥别女孩儿,傅老大夫便带着楚滢滢离开了绩溪,路上一边走,一边解释道:“方才那个女娃娃,就是那个病人的女儿,家里没别的人了,娘俩相依为命,我看了实在是不忍心……”
他说着,长叹了一口气,楚滢滢认真地听着,轻声道:“傅老先生宅心仁厚,日后必有好报。”
傅老大夫叹着气,摇了摇头,道:“走吧,路上要麻烦你一个年轻人陪着老头子我消磨时间了。”
楚滢滢不禁一笑:“哪里,还要请傅老多多关照才是。”
两人走了半日的时间,便出了绩溪的范围。
一路上,傅老和楚滢滢说话,他去过很多地方,也见过很多事情,有些什么奇特的风土人情,或者奇人异事,都说给楚滢滢听,颇是有趣。
楚滢滢听得十分有意思,有时候两人也讨论医理,不知不觉,时间过得很快。
到了傍晚,路过一家村庄时,便找个人家投宿,第二日再次启程。
四月十九日,京师。
会试已经放榜了,有人欢喜有人愁,却说蔡府,蔡惊鸿正与崔云灏几人坐在书斋中,曾敬贤手里捏着几张帖子,慢慢地念叨:“同乡会,论诗会,同年会……啊,这里还有这一张,西苑雅集会,啧啧,这都是托了云灏的福啊。”
崔云灏却望他一眼,道:“师兄想多了,这种帖子,想必他们写了许多,怕是那杏榜上的三百名中举的贡士都发了个遍。”
蔡惊鸿也笑:“你想去?”
曾敬贤摸了摸下巴,道:“去喝喝酒也不错啊。”
崔云灏道:“喝酒倒是其次,宴席中要做文章,吟诗写对子——”
“罢了罢了,”没等他说完,曾敬贤便一脸愁苦地摆手道:“我现在听见要做文章就觉得头痛得很,还是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