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史上最笨蛋的人质(1 / 2)

翌日早八点,平良野警署,刑事部搜查课。

中野惠理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看到七原武正站在窗前望着远方,桌上的速食蛋黄饭团几乎没动过,不由扶了扶眼镜,叹道:「七原,你也不要太担心,吉人自有天相,琉璃会没事的。」

食不下咽她能理解,谁女朋友被绑架了,估计都吃不下饭,但越是这时候越该吃一点,不然哪来的力气救人?

七原武回过头来,笑了笑也没解释是饭团实在太难吃,只是关心地问道:「有消息了吗?」

要是放在古代,不,哪怕是放在近代,清见琉璃被人绑走了,他有99%的把握能闻着味一路找到她,但放到现代就不太行了,城市里汽车太多,他就算五感远超常人,也无法在大量尾气中准确追踪某一辆车。

但他也不是没收获,通过询问校门口的学生,没花多久就弄明白清见琉璃是怎么被绑走的,而且锁定了嫌疑人——女性,年龄五十岁左右,头发略有花白,左腿似有残疾,驾驶一辆银灰色面包车,贴着「香町花田」的店标,往市南方向开去。

这特征算是相当显著了,符合连环爆炸案里浦西昭在逃妻子的形象,他怀疑是浦西知子在报复作案,或者是企图把她老公换出来。

不过这对怎么找到清见琉璃没太大帮助,他第一时间就通知了中野惠理,希望金丝眼镜娘可以发动各町交番的力量,力搜寻浦西知子和那辆面包车的下落。

中野惠理当然非常重视这件事,也第一时间开始安排手下寻找,只是一天一夜过去了,没什么好消息传来,只能默默摇了摇头——平良野一百多万人口,周边还有大量牧场、马场、小镇、村落,想找一个人没那么好找。

特别是这年头通信手段落后,有时候也就比口口相传强点,干什么都效率极低,真一时难有反馈。

七原武也不失望,转而又问道:「那浦西昭呢?人送过来没有?」

昨天他就想把浦西昭从监狱里提到警署以备万一,但浦西昭是死刑犯,在札幌监狱蹲着呢,也不是说提人就能提人——以紧急协助的名义要人,有很多手续要走。

这件事中野惠理倒是通过伍藤安的关系办好了,看了看表说道:「监狱那边天没亮就开始押送了,应该快到了。」

七原武安心了一点,笑道:「多谢了,中野小姐,也替我谢谢伍藤警视。」

现在没证据表明浦西昭和这案子有直接关系,想从监狱里把人要出来多少也要担点风险,只凭他的猜测,伍藤安和中野惠理就愿意帮忙,也算够意思。

中野惠理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她对清见琉璃印象极好,也不希望她出事,能尽心的地方当然要尽,无需感谢。

现在也只能等待了,她去泡了两杯速溶咖啡,给了七原武一杯,自己慢慢喝着一杯,希望尽快有好消息传来,但时间过去一个小时,情况仍然没有变化,没有哪个交番突然打电话来表示他们辖区有人看到过类似浦西知子那样的人。

七原武有静气,毕竟急得上蹿下跳也解决不了问题,就安静思考,倒是中野惠理脑海里总会有不好的猜想,总担心清见琉璃已经遇害。

一想到清见琉璃那么单纯善良的女孩子突然就失去生命,她就忍不住心浮气躁,有种不管有用没用,后果如何,直接发动城大搜查的冲动。

大概,当刑警遇到案子,对朋友也需要避嫌吧,如果清见琉璃真的遇害,她都怀疑自己敢不敢去看她的那两个字她现在都不敢想。

「中野小姐,浦西昭送到了。」门外一名刑警推门汇报一声,中野惠理这才重新振作起来,招呼七原武一声赶去迎接。

浦西昭是被四名狱警从札幌押送来的,戴着脚镣手

铐,这段时间看样子在监狱也不好过,短短两三个月像是老了十岁,头发完白了,脸上还有深深的疲惫之色——在日本判了死刑不是马上死,什么时候执行死刑说不准,只能说随时有可能,像他这样的死刑犯,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怀疑到了死刑执行日,心理压力极大,有时真可以说度日如年。

中野惠理出面办好了接收手续,随即把他扔进了审讯室,而七原武则得到了浦西昭在监狱的探视名单、通信记录和私人信件,开始快速翻看——这些信件本来就要经过检查,他翻看勉强也算合规,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浦西昭是否知情、是否有暗语信、是谁在和他联系。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浦西昭看完暗语信就直接扔茅坑了,但还是要检查检查。

他翻看了一会儿,没什么特别的收获,只是把浦西昭的通信记录记在脑子里,里面可能有神秘人X,然后从单向镜望向审讯室,里面一对红白脸刑警正在又吓又劝,要浦西昭老实交代,哪怕他们也不知道要浦西昭交代些什么。

七原武看了片刻,绕过去开门笑道:「浦西桑,又见面了,介意和我聊两句吗?」

浦西昭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阴沉地望了他一眼,一句话也不想说。中野惠理在门口招了招手,示意两名手下出来,然后关上门,让七原武和浦西昭单独交流。

七原武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抖出一支递到浦西昭嘴边,笑道:「要来一支吗?」

浦西昭烟瘾确实很大,默默伸头把烟叼到嘴上,七原武搓了搓手指帮他把烟点着,笑道:「你知道你妻子绑架了我朋友吗?」

浦西昭诧异的看了看他的手指头,但也没多放在心上,只是专心吞云吐雾,而七原武等了一会儿,看着他点头笑道:「看样子你知道,是谁告诉你的?你妻子还是另有其人?」

浦西昭还是不肯说话,而七原武开始念他的通讯记录名单:「是冈田吗?」浦西昭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七原武也没停,又问道:「是吉池?」

浦西昭依旧不肯答,七原武就一直念,最后把名单念完,若有所思了一会儿,转而凑了头过去,低声笑道:「好吧,浦西桑,这问题我们先放在一边。我想你也知道,警方不可能开这种恶劣先例把你放了,你和你妻子在被人白白利用,现在告诉我你妻子的联系方式,让她把我朋友放了,这件事就算了,咱们就当它没发生过,你妻子可以继续逍遥法外,我用人格保证绝不会再去对付她。」

浦西昭不屑地瞧了他一眼,声音沙哑地讥笑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虽然被判了死刑,但真说执行,依你的年纪和身体状况,说不定到死都等不到。」七原武微笑不变,「那我再加上一条,只要我朋友安回来,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在监狱过得舒服一些,有烟有酒有火腿肠,这怎么样?」

浦西昭低下头,露出快意的微笑道:「你知道吗?原本我不赞成她的想法,但爆炸的一瞬间,我远远地看着,真的非常开心,感觉浑身轻松,终于对得起佳子了。现在,她也一定想对得起我你明白吗,如果我死了,她也一定会想对得起我。」

七原武沉默片刻,叹息道:「你女儿的事我很同情,但这并不能成为你四处乱炸的理由,里面有不该死的人,你们更不该把我朋友绑了,还威胁我也要炸死她你们太偏激了,报复过度了,或者我该像你们一样,去把天禄寺佛塔507号的骨灰盒偷出来,用些手段,也威胁威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