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鱼竹与方纯只觉得尴尬,便是由鱼竹轻咳了声,道:“小姐,奴婢们该替您解毒了。”
冯芷榕听了只得尴尬地收回自己的视线:“先前服毒是加在食物内,现在可还是要吃药?”
方纯答道:“小姐所服的安乐可是会让中毒的人渐渐地体弱衰亡,如果按照平常的养身食补或者药方,身子反而会因为禁受不住食物或药材的效力而亏空地更快,因此再掺于膳食内可就不适合了。”
说着,便小心翼翼地打开药箱子,冯芷榕一瞧,发现里头上下两层是两碗熬得挺浓的汤药,其中一碗甚至已经变成膏状。方纯将里头的汤药小心翼翼地端了出来摆到桌上,又对冯芷榕解释道:“这两晚药一碗内用、一碗则是要抹在小姐脚底泡进水中的,待到小姐泡脚的同时,奴婢用内力催动小姐体内药性,接着再躺上三日就好。”
冯芷榕道:“接下来来三日都不能动了?”
“也不是不能动,但小姐最好就在院子内活动便好、别走太久。”
鱼竹见方纯说了一个段落,又补充道:“小姐,这药又苦又辣,可得忍耐些、别吐出来。”
“我又不是孩子……”冯芷榕觉得自己话里有语病:“不是那种怕吃药的孩子。”
方纯见冯芷榕没有疑义,便让冯芷榕先站起来,给椅子转了角度,又对靖王道:“王爷,闺阁中的女子不好让人看见鞋袜褪去的模样,还请王爷回避。”
冯芷榕偏了头,道:“只是脚而已。”
方纯看了冯芷榕一眼,认真地道:“小姐虽然与王爷有婚约,但依然得守着规矩。”言里也没有妥协的意思。
“无妨。”
靖王说着,身体便有了动作。方纯原以为靖王要走,却看得他从怀中抽出了方帕子将自己的眼睛给蒙上,道:“她的毒,由我来解。”
方纯面露难色,又看着鱼竹拉了拉她的袖子,便也妥协、退了几步让开位置。
冯芷榕想着虽然方纯与鱼竹都是靖王府的侍卫,但看得方才的模样,或许方纯也受过皇后之命才是。靖王行事──至少目前为止,看起来都没像瞒着皇帝与皇后的,便连眼线也都大大方方地安插在自己身边,虽然看起来是合家一心的、但再往更里边儿思考也不晓得是好是坏。
然则冯芷榕想归想,这一会她便由鱼竹替她褪去了鞋袜,两只小脚的脚底板被糊满了药膏,又吃下了那又苦又辣的药,这才依着方纯的指示闭上眼睛、调整呼吸。
冯芷榕在调稳鼻息以后,心也自然地静了下来。而后便感受到身后的靖王将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顺着她的风府穴两侧以食指、中指二指点下,而后慢慢地向下划。
她只觉得身体以整条脊骨为中心开始发热,而脚上糊着的药膏也同时辣入了她的涌泉穴,同时间那喝入腹中的药物也辣得她五脏六腑发疼。不一会儿,浑身又开始发冷、不断冒着冷汗,直到靖王的手刷出了尾椎之处、完全离开自己的背部后,身体这才开始又重新以缓慢的速度暖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