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芷榕连忙侧身闪过了这礼,一面也忙道:“夫人快别这么说,夫人只是关心着芷榕、这点芷榕是知道的!”停了一会儿,又道:“这却让芷榕也想起了明韵姊姊平时待人无论上下都如此恭谨……芷榕初来到安秀宫第二日便遇上了姊姊,腻在姊姊身旁以姊姊作为自己的模范,这些日子以来还让宫中教礼仪的姑姑夸着有长进。”
听着冯芷榕对自家女儿的赞美,赵卓氏的脸上浮起了喜色,倒是赵光本只是隐隐有所动、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葛悦宁这时也对着冯芷榕说道:“芷榕,我们说好只是来打个招呼的,明韵还得与家人聊天呢,我们不好叨扰。”
冯芷榕点了点头,露出了些不好意思的笑容道:“芷榕今日能与赵伯伯、赵夫人说上话也着实开心,这便不打扰一家团圆了。”
葛悦宁也跟着说道:“悦宁也是,这便与芷榕一道告辞。”
说罢,两人又是福了福身子。而葛悦宁也朝着冯芷榕说道:“芷榕,我们再四处走走,兴许会碰上你的家人。”
冯芷榕牵了牵嘴角,露出了浅浅的微笑。那微笑浅得可让人以为她在勉强自己。
赵卓氏这时或许也升起了些恻隐之心,便道:“若是没找着冯小姐的家人,便再与我们一道聊聊也是好的。”
冯芷榕笑了笑,又向赵卓氏福了福身子道:“若是如此,就承蒙夫人的照顾了。”
一面说着,又是个别道别了一轮,这才与葛悦宁二人一道离开。
葛悦宁直到两人已经走远了以后,才说道:“芷榕,我瞧着你脸色真的不好、这才自作主张地先行道别,你可还好?”
冯芷榕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明明现下的天气还微微地热,但自己的脸颊与手却意外地冰冷,便道:“我却是没什么感觉,但悦宁姊姊你瞧瞧,我这手好像有些冰?”
葛悦宁听她说着,便也停下了脚步牵起了冯芷榕的手,这才皱了皱眉道:“我听爹说,女孩子身体本来多是畏寒,想不到这才入秋不久、你的手便冰成这样,我想回头还得请安秀宫的厨房替你准备些适合的吃食才是。”
冯芷榕从前便不曾出现这样的状况,就算冬天时手脚会略微冰冷、也不见如今天这般严重,心里头也暗暗赞道方纯这药量拿捏准确,另一面也说道:“许是这几日担心着今日的宫宴、便也少吃了些,还多亏每日午饭后给悦宁姊姊多喂了些糕点才没曾饿过。”
“你这孩子,平时不是精明得很?怎么这点事情也不愿好好注意呢?”凭良心说,葛悦宁对待冯芷榕还当真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般,虽然两人认识之初多少还有些顾忌彼此的出身差上那么一截儿,但相处久了以后、知道冯芷榕不是会摆架子的那种千金小姐,加上唐然燕总是活络着周遭的气氛,因此两人的关系自也是慢慢地好了起来。
冯芷榕听了葛悦宁的话,也没多表示些什么,只是道:“宫宴后还有五日的假可以好好地休息呢,再往后肯定没事的。”
葛悦宁听着冯芷榕如此说着、便也没再多说,只是冯芷榕自己知道,这五天的时间恐怕也难以回家──若是冯家的其他人还好敷衍,她这趟回家、所遇上的事恐怕是逃不过冯旭的眼睛。
冯芷榕兀自在心中盘算着──方纯与自己说,这药效的第一次发作便是服药的十二天后,其后每隔十二天便会发作一次、每次都会让自己只能乖乖地躺上整天──若届时真是如此,那恐怕这五日也真回不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