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长安也拿起酒杯,道:“别那么见外,叫我长安便好。”
两人对饮了一杯,范长安又道:“瞧着你方才已经喝了几杯、也没虚饮,怎么这会儿脸色还这么苍白?可是紧张过度了?”虽然范长安嘴里说着的是关心的语句,但那语气与语调可是直率,听起来反倒像是诘问一般。
冯芷榕对此倒是没什么想法,只是想起若是方纯拿捏得正确,今日撑完这一场宫宴后、恐怕回去冯府也得养病养个好些日子,便也说道:“紧张却是有的,但或许是今日有施些脂粉的缘故吧?我的脸色可当真如此白?”
范长安皱了皱眉,又是端详了一会儿,这才点头说道:“我看若非那胭脂顶着,恐怕你的脸就像白纸一般了。”
冯芷榕听到了这话自是装傻,道:“我却觉得现在还算不错,昨日也有睡饱,恐怕当真是紧张过度了。”
范长安听了只能牵牵嘴角,道:“你自己有分寸便好,虽说这宫宴重要、也是难得有机会能够参与,但过分勉强自己的话,可就不好了。”
冯芷榕颔首,也没继续纠结在这话题上,而是道:“听起来,长安姊姊可不是头一次参与宫宴?”
范长安道:“我与你一般,十岁就进来了,如今待了近两年,再一年余的时间便能出宫。”
“姊姊来得可早。”
范长安笑道:“你不也是一样?我可是沾了曾祖父的光才能进来学习,却不知你是何故才进来的?”
冯芷榕傻傻地一笑,道:“或许是承了祖父与伯父的光吧!我祖父辞官前是从一品的平章政事,至于我伯父……身后被追封为荣禄大夫,我们冯家尚未出嫁的女儿就我一人,也因此便在十岁设帨后进到安秀宫了。”冯芷榕斟酌着自己的用词,毕竟她也知道无论在任何年代的节庆、喜庆筵席当中,或多或少都会忌讳听到关于死亡相关的直接用词,但既然范长安提及、而自己进来安秀宫的原因又是有所相关,自然也得挑选着较为恰当的说词。
范长安道:“大烨姓冯的故将军也就你伯父一人,我曾听曾祖父与祖父说起,是个好将才。”
“我出生时伯父便已故去,家中很是忌讳提起这样的事情,自然也少听说。”
“我能理解。”范长安点了点头,神情上不掩骄傲之色:“我范家代代习武、代代从军,是从前朝末年时便从了高祖举兵起事、共同打下大烨的,你伯父这样的事情、范家也从来没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