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冯芷榕只让鱼竹与方纯替自己上了浅浅的脂粉便在适当的时间出现在北面的花园。由于左颊上的淤青还挺浓、脂粉也只是略微遮掩了伤势较轻微的部分,因此还是能够隐隐看出她脸上的伤。
在同样的那座亭子里,赵明韵依然静静地坐着、葛悦宁依约做了点心却是只字不提昨日事故,而杨茹艾似乎对冯芷榕有几分愧疚、也是没说上话,只有唐然燕这位昨日不在场的人怒目横眉地批评着江含的不是。
只听得这厢唐然燕又是哼了哼声,继续说道:“也幸亏蓝姑姑明理、又把江含给关回去,若非如此,我看她三天两头都来找你麻烦、你又是个躲不了的笨蛋,恐怕没几下脑子就给搧坏了!”
冯芷榕一脸无辜地说道:“唐姐姐,你这话是损我呢!说我笨、又想咒我脑子被搧坏!”
“哪儿呢!”唐然燕笑咪咪的,对于冯芷榕脸上的伤所表现出来的心疼可是一点儿也没瞧见:“不过我看你也是个爱漂亮的,你的伤我昨个儿没能瞧见,今天你又上了脂粉、可就没能瞅出究竟有多严重。”说着,还想伸手去戳戳冯芷榕的左颊。
冯芷榕一面闪躲着,一面道:“嗳!我的好姊姊,你就别折腾我了!这伤疼得可紧,我大半夜的不小心伸手碰了一回、还给疼醒!”
唐然燕听了也不再与她玩闹,道:“好吧!我不逗你便是,但这江含啊!怎么都没给撵出宫呢?她明明是存了心地欺负你年纪小、这才打人,结果才在那儿跪上一个时辰便能乐呵着回去关着、也没别的新鲜处置,真不知道上头是怎么想的。”
冯芷榕提醒道:“撵出宫毕竟是大事,可会损了他们家的名誉。”
唐然燕可不认同:“名誉?他们江家可还有名誉这回事?教出了这么个破女儿,要我是他爹娘,早就一根绳子勒死她个小王八蛋!”
冯芷榕听了嘴角抽一抽,道:“唐姊姊,你这性子可是不饶人啊。”这唐然燕说话忒泼辣!
“我可不像你一样,乖得很!是在乖给谁看?到最后还不是自个儿吃亏?”唐然燕白了冯芷榕一眼,道:“人若怎么待我、我便怎么待人!要让我从头到尾都像是个大家闺秀一般……喏,就像明韵一般有气质,还是饶了我吧!办不到!”
赵明韵这时方才开口道:“你的事情可别牵拖到我这里来。”
杨茹艾则在一旁默默地念起阿弥陀佛──那是唐然燕昨日没瞧见赵明韵的厉害,若要知道、肯定要叫她一声女阎王了!
葛悦宁这会也想缓和气氛,便道:“你们两个只顾着说话,点心也没吃上几口,难不成是这回不怎地?”
冯芷榕听了葛悦宁提起这茬儿,便也赶忙接了过来道:“这胡麻如意饼可香,搭上姊姊主的茶可是一者香甜、一者回甘,中和起来的滋味儿恰到好处,也不腻人,唐姊姊也多吃点!”说着,便又是赶忙地塞了一个到嘴巴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