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芷榕只是笑了笑,又是淡淡地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而清河王知道冯芷榕这样的心情恐怕很是受伤,想想她只是一介女子,年纪又恁地小,能够承受目前为止这些碰到的事情已是难得,便不再勉强要她能够想开些。
冯芷榕的心情的确是消沉了好一会儿,她一面吃着晚饭、一面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与回顾今日一切的对话时,这才想起了前些日子拜托靖王的事情──
她左右想了想,最后决定在饭后将鱼竹唤过来问道:“鱼竹,你可知道往年宫宴的事情?”
鱼竹虽然平时在外对冯芷榕也如侍奉主子一般地恭谨,但私底下在言语上仍像是对待平辈一般随意:“奴婢曾随王爷参与过一次过年的宫宴。”
“过年的宫宴想必是很盛大了?与中秋比起来不知道如何?”
鱼竹道:“这点小姐却是不用担心,小姐参加的宫宴的规矩、安秀宫都会全数重新教过一次,不必怕失了礼数。”
冯芷榕无奈道:“我在你、或者说你们的眼中就是如此不懂礼节的人吗?”
鱼竹低头道:“奴婢不敢。”虽然是如此说着,但言语间也不见害怕或任何歉意。
冯芷榕没什么主仆尊卑观念,倒也是由她去,只是问道:“说来,你曾说过你与方纯是靖王府的卫士吧?”
鱼竹点了点头,但没有应声。
冯芷榕姑且思考了一会儿,道:“你们……可懂药理?”
鱼竹听了一愣,道:“小姐需要用药?”
冯芷榕颔首道:“从现在开始到中秋那日的宴会总共只剩下十四天的时间,这段期间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小姐需要的是什么?”
冯芷榕在心中忖度了一会儿,道:“有办法把我变得……让我的气色瞧起来没那么好吗?无论是用药、或者有别的法子都行,但我要用循序渐进、让人瞧不出猫溺的方式。”
鱼竹不知道冯芷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自也是道:“自然是有,但这些方法都伤身,就算事后能复原如初、这段期间还是得遭罪,小姐不如用脂粉掩盖便好。”
“脂粉骗不了人。”冯芷榕蹙了下眉,道:“明眼人一看便看得出来,这样就没效果了。”
鱼竹犹豫了一会儿,问道:“小姐不想参加中秋宫宴?”
“不是。”冯芷榕这会只觉得鱼竹脑子不好使──虽然追根究柢是因为鱼竹打从心底没曾瞧得起自己,这才事事都往偏旁处想去──但这也难怪,自己只是个十岁的毛娃娃,而她们既然身为靖王府卫士、又是能被派出来执行任务的,想来都是拔尖儿的材料,被叫来守着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还得接受宫中规矩的束缚,要能够打从心底服气的话、也算是不小的本事。
冯芷榕自然明白这点,但自己也的确除了脖子上的这颗脑子外没什么值得一提的长才,更何况她们究竟都是靖王的人、并无须忠于自己,也因此便别提立不立威了,只能好歹与她们周旋以获取她们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