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芷榕被父亲这么突如其来的反应给搅起了疑惑,便也忍不住被这样的气氛给感染了。”为什么?”她看见冯政道仅仅回过神来一瞬、又是陷入了思索,便是再多问了一句道:“婚姻大事若不由爹娘决定,还是祖父母吗?”
冯政道摇了摇头,又是思考了一会儿,这才决定与冯芷榕多说上几句话。只见他拉着冯芷榕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与她说道:“你可知冯家如今的身分地位?”
冯芷榕不假思索,将自己所知的事情一一说出:“祖父曾是朝中重臣、后来辞官时还被皇帝慰留多次,伯父生前是将军、身后又被追封,爹是正三品詹事,而祖母和伯母都是一品诰命夫人……可算是十分荣耀的了。”
冯芷榕绞尽了脑汁,又努力背出亲人们的官名:“还有大哥也曾在朝为官、二哥现下也是知事、还有叔父在工部……”
冯政道点了点头,没让她继续背下去:“总之,冯府或许无法比拟开国袭爵的功勋之后、也无法与世族公卿相较,根柢并不深厚,但也是承蒙先帝与陛下恩宠才有一家荣禄功名,而你又是我们冯家唯一的女儿、自是非比寻常……”
冯芷榕脑子转不过来,直问道:“为什么?若是寻常人家的儿女总会想要高攀,但冯家人都正正当当地为自个儿争光、亦不是成日想着加功进爵,总不会想把女儿给卖了吧!”
冯政道苦笑了声,道:“自是不会将你给卖了,但人人却都觉得你这冯家唯一未出阁的女孩是待价而沽的明珠呢。”
冯芷榕嘟了嘟嘴,道:“爹不把我卖掉就得啦!难不成还有人想把人家从爹和祖父这里给抢走?”
“傻孩子,能从冯家手中将你抢走的人定是不会有,”冯政道停顿了一下,表情很是凝重:“却也不见得没有。”
冯芷榕只觉得一股不好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同时内心深处也开始惴惴不安,于是她索性看了看周遭,向一直候在一旁的百则与白娅吩咐她们给冯政道煮壶茶来,权作是歇口气儿,这才又向冯政道问道:“女儿不懂?”
“你不懂是自然,但往后会懂得的。”冯政道不知道为何突然收了声,冯芷榕这方可是急于想知道更多情报,也忍不住央求道:“爹,人家想知道嘛!”
冯政道看着冯芷榕撒娇的模样,心里也一软,道:“娃儿可知道宫中每隔数年便要选秀?”
“选秀?”
冯政道点了点头,道:“选秀还有几个等第,选良人家子女入宫为宫女,或选文武百官中未出阁的女儿家作为皇族宗室的婚配……”
冯芷榕听着简直要昏倒,从前电视看得多、剧本也演得不少,怎么就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呢?自己简直笨得可以!──然则也难怪,毕竟戏剧是戏剧,并且活在前世那个朝代,那样的事情太古早、离自己太远,一时半刻间难以反应也是正常的,只是……
不会吧!
她可以大喊强抢民女吗?
冯芷榕脑中出现千百个”在皇家的一百种死法”这样的胡思乱想,多出自于前世所看的电视剧与作品,不住满脸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