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抹气息……
冯芷榕的感官本来就很敏锐、在习武后更是更上一层楼──
老者的气息分明与周遭的景色完全融作一块儿,而她竟然一直以为那如枯木、如霜雪一般的气息是这园子里原本便拥有的!
冯芷榕一面调着自己的气息、又向靖王投向了一计眼刀子。
想来,这名老者便是他们口中常常提及的“靖王府的老师父”吧!
方纯曾与她说过,老师父的来历很神秘,在老师父主动踏入齐王府前的一切经历众人一概不知,然则老师父却深得皇帝、皇后、齐王以及靖王的信任!甚至后来他不愿待在齐王府中、转而客居于靖王府时,靖王还亲自万般恭敬地将他给迎进了府邸,甚至也不讳接收了绝大部分老师父所带来的卫士。
原本养于靖王府内的师父与卫士们个个或还有不服气的、或也有质疑老师父的忠诚的,但在经年累月的考验之下,终究是一一心悦诚服地接受老师父的训练。
听闻那位老师父生得一对卧蚕眉、一双丹凤眼,黝黑的眸子宛若深潭、令人摸不着深处,那如鹰一般的锐利目光总能看到人的心底处……
只见老师父一身单薄的灰袍飘飘,脚下的步伐稳健、缓缓地向冯芷榕跟前走来。冯芷榕仍是四爪紧扣住墙帽、笔直而不讳地迎向了老师父的目光。
那是无声无息、仅止于精神上、空气中的刀光剑影。
许久。
许久。
许久……
蓦地!──
老师父的身形从冯芷榕眼前消失,再次现形时、一只爪子已是扣在冯芷榕的面门上。
冯芷榕没有动。
因为,不需要动。
又是许久、许久。
且不说那名单膝着地的少年、或者在场的其他人都忍不住流下冷汗,只有冯芷榕依然透过老师父的指尖缝隙以那双好看的杏眼无畏地看着老师父。
冯芷榕四爪扣在墙帽上,而老师父仅凭着单脚的膝盖与脚尖便是扣住了院墙、彷佛静止身形在腾空的那一刻。
冯芷榕只觉得心中彷佛有什么如源泉一般滚滚涌出、却是难以以笔墨形容,而后,她终究是轻描淡写地开口说道:“老人家,您这般扣着他人的媳妇儿、就不怕人家吃味儿?”
冯芷榕这话说得轻,但在场众人都是习过武的、耳力也好,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且不说靖王的笑意渐浓吧!其余众人可都是带着惊惶甚至恐惧的目光,尤其是一旁的弥澈更是额头渗汗、生怕下一步冯芷榕便要命丧当场!
又一会儿,老人家这才收起了自己的爪子、翩翩然地落了下来。
“下来吧!”
冯芷榕猫一般地跳下了院墙、泰然自若地拍了拍自己的双手与衣裳,这才走向靖王身旁撇了撇嘴道:“你真好样的,竟然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