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这头也算是众家千金们避之唯恐不及的所在,因此除却不得不找上蓝颦时、这头可都没有众家千金们的踪影,却是今日冯芷榕从安秀宫北殿走出时,远远地看见范长安从兰阁里头走了出来。
范长安走路的姿势看起来虽然正常,但冯芷榕却能看出她就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一般,她一脸倔强的表情没能露出什么端倪、却在走下了台阶的时候给她冯芷榕瞧出她的腿上带伤。
冯芷榕皱了皱眉,又想起凤华宫偏殿的那抹血渍,心情也就不好了。
范长安再怎么招人烦,也不过是女儿家家的小事情,难不成为了这些事就要把她打成这样吗?
冯芷榕打从心底有些不喜欢皇后,却也满心无奈。
这毕竟是个不全然讲法的社会──又或者部分的法律偏偏就是为了天家威严而订制──而人家可是一国之后,对此只要随便寻个由头加以惩戒,这范长安或许死不了、但是苦头还是得吃的。
冯芷榕摇了摇头,又看着范长安走回了自己的院子,想来是因为带伤的缘故而没办法上课,她又是多看了几眼,这才摇了摇头走回了自个儿的谦恭院。
不久,兰阁又走出了两人,一个是王如衣、另一个则是仇文儿。王如衣的表情有些奇怪,而仇文儿只是一脸担心的模样劝慰着她。
仇文儿虽然说着宽慰的话、却也没见多少真心:“眼下姑姑也还没做出处置、不如就先把事情放一边,下午教棋的先生可不好糊弄、在安秀宫的位分也重,如衣你若能再拿一次好成绩、往后也会比较舒坦。”
王如衣哼了哼声,道:“你又懂什么?蓝……蓝姑姑的惩处向来是一条、一条算的,这是名符其实的算账!那个丁庭不过是从九品的破官、也敢来招惹我?爹要替我寻的亲事、家里至少都得是正四品的京官儿!”
仇文儿幽幽地补了一句:“其实,那个人我知道他的底细。”
“我知道,是个罪人之后!也不想想自己多少斤两!”王如衣低声骂道,但脑子又立刻转了过来,警觉地问道:“文儿,你说你知道他的底细?”
仇文儿做着无辜的模样看着王如衣道:“你方才都说出来了,我说的底细就是他祖父曾是在任上犯了事的,我曾听爹说过,罪臣的下三代就算能为官也不能超过从七品、更不能常驻京师。朝廷的官员们可说是谁沾上了、谁倒霉,除非他们的子嗣真有什么出才之处,也就送个低级妾室或通房丫鬟所出的庶女去表个意思。”
王如衣哼了哼道:“你知道的倒是清楚。”
“我自是知道。”仇文儿的眼睛飘了飘,看见了远处冯芷榕正走向自己的院子,又道:“我父亲毕竟在督察院当官,从小便听惯了这些事。”
王如衣哼了哼声,道:“好吧!不提这些破事了!我得赶忙准备上课。”说着,便径自向前走了几步,见了仇文儿不走,又问道:“你怎么还杵着?”
仇文儿幽幽地说道:“我还得回院子一趟。”
王如衣对待仇文儿似乎没几分客气:“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