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一扬,梨花洒落,自从茗薇离开后,李星河便决定不辜负这大好春色,借着太阳好好的在躺椅上眯了一会儿。见李星河如此,沐夭夭也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
李承德从尚书房回来之后便看到两人姿态慵懒的躺在躺椅上,微风吹落梨花,两人像是被梨花覆盖了一般,静静的垂着眼眸,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正当李承德走进之时,沐夭夭还砸吧起了嘴,嘟囔着青枣有多好吃之类的话。
李承德没忍住扑哧一笑,却把两人惊醒,覆盖在两人的梨花也像是受惊般纷纷落下。
沐夭夭睡眼朦胧,面颊带粉,宛若盛开的桃花,又是迷乱了谁的心?
李承德只觉得心跳加速,却不知这是为何,为掩饰尴尬,只能借李星河开了一个话题,李承德走到李星河的面前,正色道,
“前几日父皇派我调查金佛镀金一案已然有了结果,是李承仁的派人以黄金镀之而并非由纯金打造,若是将此事如实禀报给父皇,李承仁必会受罚。”
李星河听说是李承仁的事,瞬间也就清醒了,轻甩了一下头,仔细将皇上对李承仁的态度理了一遍,沉吟片刻才说道,
“此事即便是捅到父皇那边去,李承仁的势力也不会动摇半分,你反而还会因为此事收到李承仁一派的打击报复。”
李星河思考了很久,才决定将自己的猜疑告诉李承德,但愿他能接受得了吧,又继续说道,
“无论如何,父皇不会放弃李承仁的,扶你上位也只是想借你平衡朝中萧家的势力,所以到最后这只能是个死局。”
李星河闭了闭眼睛,长叹了一口气,身在皇家,储君之位本就是条荆棘之路,哪个帝王不是踩着累累的白骨才能上位,可李承德连竞争储君的机会都没有啊。
即便是李承仁被废也不过是皇上手下的一步棋,包括萧皇后的自我幽禁怕也是与皇上达成了某种协议。
此题无解啊,到时候重鸣殿也不过是李承仁的踏脚石。
不,她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即便是有极其微小的概率,她也是要争上一争的。襄荷不能白死,她也不会让身边的人重蹈覆辙。
指甲紧紧的扣在躺椅上,手指被攥得发白,却依旧是不甘心。即便生如蝼蚁,也应有撼动大树的勇气。
一旁的沐夭夭也感觉到李星河有些不对劲,忙握着李星河的手,神色满含担忧。
李星河松开紧攥的双手,转而又拍了拍沐夭夭的肩膀,示意她没事。
李承德捻起落在地上的梨花,吹了吹灰尘,苦笑道,
“这些我早就知晓了,无论是在前朝还是在尚书房,父皇的偏心总是显而易见,我想忽略都忽略不了,可那又如何?人生一世,选一条路,不退让,不更改,一直走到尽头,也算是人之幸事。既如此,那我是要抢上一抢的,我们没有退路可言呐,阿姊。”
沐夭夭只是有些心疼眼前的少年,明明他的内心也像梨花那般纯洁,可身在皇家,不得已却要沾上血腥,往后便是洗也洗不掉,可掺了鲜血的梨花还会纯白如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