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书现在十八岁了,她的身份证已经完全可以拿到网咖里随便玩了。虽然以前也会去黑网吧里面开临时卡,但再怎么说还是自己的身份证开着更有安全感。
车票改签时间还没有告诉楚小苏,晚上吃火锅的时候,景书接到了楚小苏打来的祝福电话。
“生日快乐!景书姐姐!”楚小苏道。
“啊谢谢,谢谢支持。”她回道。
接这通电话的时候她专门出了包间,到外面跟楚小苏说话:“付以那混小子在你旁边吗?”
楚小苏摇头:“没有,他还在房间里呢,我们俩基本上不说什么话。”
于是景书问:“那他不在的话,你就别瞒着你景书姐姐了,实话告诉我,前天发生什么事儿了。”
楚小苏:“……”
付以让他不准说的。
景书:“你放心,我只是想知道内容,绝不做出其他反应,更不会说是你告诉我的。”
楚小苏:“……”
景书:“今天我生日,你就这么对待我?”
楚小苏:“……”
没办法了。
他只能一五一十的告诉景书。
“人猿怪物?”景书蹙紧眉头,“长着獠牙?”
“对,”楚小苏点头,“听张叔他们说,那怪物已经被付以杀了,付以身上也受了很多伤,前天在山洞里找到他的时候,他的衣服都全部被血浸湿了呢。”
景书沉默片刻,又道:“我知道了,谢谢了小苏,回来以后给你带礼物。”
“好诶!”楚小苏高兴道。
挂了电话,景书靠在火锅店门口的玻璃窗边,吐出一口气,脸色有些愁绪。
部分极致失败品游荡在城市里。
实验猎人没有放出更多的家伙,大概是想隔段时间来些混乱。
只是他们也许没想到这些家伙都冲着负一号的基因去了。
第四区域离实验室的登陆地太近了,换做以前她还会觉得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
但现在,可能,她得考虑考虑,要不要搬个家了。
毕竟这些极致失败品对于负一号的能力追踪,可比实验室的芯片追踪强多了。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转眼又是一天。
景书回家的时间应该是明天早上,因此今晚屋子里依旧是一片冷冰冰的气息。
楚小苏回自己家了,又回去收拾屋子。
于是双层小楼里,又是付以一个人。
少年身上的伤以后都好了,身体自愈时,细胞以超出常人千百倍的速度繁殖生长,会使经历二次疼痛。
不过那种痛和受伤时的疼痛比起来,丝毫不值得一提。
房间里干干净净,景书不在,没有人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付以也轻松了一些。
可是轻松归轻松,空虚还是空虚。
付以睡得很早,明天景书就回来了,好几天没见,那家伙在外面,估计又去酒吧之类的地方玩高兴了吧。
远山枝头明月高高挂起。
近处山林微风轻轻吹拂。
窗边白色的窗帘被吹起,如蝴蝶煽动轻盈薄纱般透明的蝶翼,抚摸在脸上。
乡村的夜晚,没有繁华大都市的热闹。
它随着劳作一天的人们一起静静睡了过去,做着期待明天到来的美梦。
付以没有关上窗户,明明夜晚的冷风对于他来说是种煎熬,可是少年固执的不想关窗。
大概是外面的声音能够将屋内的孤寂赶走一些。
付以闭上眼睛,没有觉得屋外草丛里蛐蛐有多吵闹,相反,他觉得心里踏实了一些。
房间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少年心想,该睡了。
当月亮静静朝着黎明所在的方位走去,却蓦地发现了一个奔跑在乡间泥泞地里的一个身影。
它只走了一半,还有后半长夜没有走完。
它看着这个身影,皎洁白皙的月光照在她身上,将额前滴落的汗珠都照的反射出了白光。
女孩手里提着一个小盒子,方方正正的,上面还挂着三张纸盘子。
此时是凌晨三点,距离日出,还有三个小时。
付以的听力很敏锐,常年的逃命生活让他即便处于沉睡也能在听见动静之后瞬间醒来!
而只有月色的房间中,少年猛地睁开眼睛,他听见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呼吸急促,像是刚奔跑过,落在耳边,让付以心头警铃大作!
屋内有道寒光闪过。
被月光映照在墙壁上。——那是把刀。
刀。
付以看着洁白墙壁上的影子,手微动,慢慢伸到枕头下面,握紧了他藏在那里的刀子。
漆黑的眼瞳紧紧盯着墙壁,看着那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而在黑影靠站在了床边之后,付以咬紧牙关,突然抽出枕头下的刀,翻身就要狠狠朝那黑影刺过去!
然而当他转身之时,还没来得及举起刀,就被一块白色的奶油覆盖住了脸!
少年一惊,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耳边是女孩得逞的大笑,笑声充满了幸灾乐祸,还有她小心机胜利的得意——“哈哈哈我说混小子,没想到你比这奶油还白呢?!”
付以知道是谁了。
他气的抬眸朝景书瞪去,本想呵斥,可在下一秒,他怔住了。
蓝色的烛火跳动,香甜的奶油气息弥漫在屋内,而面前的女孩,景书,她一只手里拿着一块圆形的小蛋糕,另一只手拿着切蛋糕用的小刀,身上穿着衬衫短裤,正一脸调侃地看着自己。
付以不明所以,他细密修长的睫毛也沾染了白色的奶油,微微颤了颤,接着,与景书慢慢对视,喉结滚动,有些干涸地询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景书蹲下身,把蛋糕举到他面前,一张小脸笑嘻嘻地说着:“给你送生日蛋糕啊!”
少年看着她手里的生日蛋糕,上面做着花,还插着蜡烛,烛火很微弱,也许风轻轻一吹就熄灭了,可此时,付以却觉得它却散发着极致的温暖,就像爱斯基摩人的冰雪小屋,暖到人鼻子都酸涩了。
“不是说好……明天早上回的么?”他静静问道:“还有生日,你解释一下。”
景书却理所当然地说:“我说话从来都不会算话啊。”
“因此提前回来了。”
“另外你户口本上的出生日期我懒得想了,当时登记的时候就写了今天。回来时看见蛋糕店还没关门,就顺手买了个回来。”
“所以——”她凑近少年,脸上笑嘻嘻的,轻轻道了句:“生日快乐啊,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