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齐平在座中把玩着那把扇子,笑道“何寨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渭河惨败令兄弟蒙羞,不过,此番在临川岗前兄弟也好好地出了一口恶气,把阴老贼的人马杀得落花流水。那小四哥高羽成可给老高家长脸了,将兵舰上的机发长矟和强劲石弩搬到陆上来战,呵呵,真是威猛无比呀,陏军望风丧胆,当日的战斗真叫人过瘾,可惜你老兄没有眼福了!”
何潘仁嘿嘿一笑,对郝齐平说道“‘既来之则安之’,让你看看我是如何攻取这始平城的吧!你们在那边打得过瘾,我在这边捱得难受,现在终于可以放手一搏了!攻城一事,无须老弟出马,作壁上观即可。”
郝齐平把扇子一折,坐直了身体,说道“何寨主,我给你带来了一件礼物,有了它,你可以不费一弓一矢,不损一兵一将,便把这始平城收入囊中,轻取军功!”
“哦?竟有此等好事,”何潘仁的蓝眼睛闪烁了几下,颇为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宝贝呢?”
郝齐平没有答话,缓缓起身,从身旁的随从那里取过一个黑色的函盒,递到何潘仁面前,说道“何寨主,你打开便知。”
何潘仁迫不及待地打开函盒来,往里一看,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那头颅披头散发,满面烟尘,面目可憎。
何潘仁惊诧间,张大了嘴,正要发问,郝齐平哈哈大笑,说道“这是阴世师的侄儿、领军将军阴弘言的项上人头。此人在临川岗前兵败自刎,首级为我所获,以此徇城,喻以祸福,我料定这始平城中的数千府兵可不战而降!”
何潘仁大喜过望,盖好函盒后,也站起身来,握住郝齐平的双手,说道“感谢老弟送来的这份厚礼!徇城之功,当你我同享。”
郝齐平摇摇头,笑道“大战以来,何寨主钳制始平,使大军无后顾之忧,得以全歼强敌,这徇城之功非老兄莫属!兄弟我只不过是添了一把薪柴而已,降城之日,有美酒可饮,便心满意足啊!”
何潘仁高兴地频频点头道“好说,好说…”
当日午时,艳阳高照,何潘仁提着函盒,举着免战牌,单骑赴城,在城下仰头高呼道“府兵弟兄们,张昂山旅帅,这是鹰扬府领军将军阴弘言的头颅,长安城中出援的军队已在临川岗前全军覆没了!李唐义军数万之众正向此地进发。你们坚守旬日,弹尽粮绝,人疲马乏,已为朝廷尽力了!现在援军覆没,希望尽失,为家中妻儿老小计,不要再作无谓的抵抗了,投诚才是唯一的出路。望张旅帅和府兵弟兄们三思!”说罢,何番仁将函盒放在城下,然后掉转马头,径自回营了。
两三个时辰后,夕阳西下,城墙的影子越拉越长。只见始平城头的“张”字旗幡被纷纷拔掉,随着“吱嘎”一声,城门洞开,张昂山带领手下三千士卒高举白旗,去盔弃甲,空悬两手,垂头丧气地向城外走来。
闻讯赶到垒上的何潘仁和郝齐平见状,顿时开怀大笑,何潘仁扭头对郝齐平说道“老弟,这回真要请你喝好酒了!”
“那是自然,不醉不归,”郝齐平乐呵呵地回答道,然后对身边的亲兵吩咐道,“即刻起程,飞报军帅李三娘!”
“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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