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作为薄州第一富庶之地,彰武之富庶,不亚凌源。
大瘟过去,各色酒肆饭铺灯笼高挑,幌旗招摇,高谈阔论与喝彩之声溢满了整座城池,为了刺激经济,樊听南特意延迟了宵禁时间,这让彰武百业,更加欣欣向荣起来。
郡守府内,主人进酒,琴瑟清商,金碧灯火,大宴开场。
樊听南不愧官场老手,宴会的座次,被他安排的十分巧妙,老者在前、年幼在后,文人在左、武人在右,泾渭分明,互不干扰。
死士辰本是官家出身,又与胡骑卫同出一脉,自然与他们亲切得很。文人雅致、武人豪放,酒席上也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几次推杯换盏之间,两名郡卫长也同一干武人活络起来,便在几间猜起了拳,在几次盛邀之下,寒李也撸起了袖子,武人那一堆酒桌,已经炸开了窝。
记事掾史等三名郡守府属官,大行讲论才艺之礼,拉起胡骑侍中、夏晴和乡野名士玩起了投壶,彰武富户向陆凌敬酒后,亦入此道,不一会儿便不胜酒力,歪斜倒地。
要说这宴间最高兴的,当属公孙乔木,这老太已经年逾八十,东方春生都要叫其一声“老姐姐”。‘送女入宫悦圣颜’这步妙棋,她在两年前便已经着手操作,两年过去,公孙乔木本以为此事会石沉大海,哪知变成了海阔天空,岂不喜人儿?
少使在后宫十四阶中虽然只排得上十一,但破例征召,已是泼天殊荣,且不论她这外孙女在宫内混的好与坏,仅是这块金字招牌,便足以让彰武官场、商场卖给三分薄面,稍加经营,即可重拾往日荣光。
想到家族复兴指日可待,一向温婉淑良、体态雍容、从不饮酒的公孙乔木,竟也不自觉的喝了几杯,同东方春生聊起了年轻趣事,笑展如花。
樊听南与陆凌之前并不熟识,更无生活交集,两人并列坐在主位,互相恭维了几句,换了几杯酒,谈谈天说说地,便开始四目相对,没了下文儿。
论政也不是,论学也不是,更不能论女人。一位封疆小吏、一位朝廷专使,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甚是无趣。
坐于末席的刘懿、东方羽两人,此刻也是无趣得很。临行之前,东方春生与夏晴特意交代两人要“举止合理,不准饮酒”,两个小黄髫,不,应是少年与少女,开宴时吃的不亦乐乎,半饱后既是索然无味。
去年九月,刘懿与东方羽在望北楼倚楼、观月、初饮后,便对酒这东西赞叹不止,称其为‘天樽’。刘懿虽不喜好饮酒,但一个月的藏经阁独自内修,亦是疲乏得很,想饮一口这天上之水,解解乏。
于是,两人有些馋嘴的瞧着面前的两壶酒,对视一眼,双双感叹!
公孙乔木的长孙、公孙浩瑾的大哥,公孙跋,此刻安静端坐于刘懿与东方羽身旁,细细咀嚼着桌上的每一道菜,对于二人的失态举动,他有些鄙夷,更有些嫉妒。相对于公孙乔木对公孙浩瑾的溺爱,公孙乔木待他这位长孙可是严厉的很,从六岁起,公孙乔木便要求其晨暮间诵、左右执书,落笔千言、勤奋不竭。稍有不够努力,便会被公孙乔木用以家法,一顿毒打,冬寒夏暑、如此往复,已然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