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非得,若公主实在不愿,贫僧也不会勉强,只不过”
“不过什么?”
“只不过小鼍龙与公主在这黑水河中朝夕相处一年有余,若说公主仍是完璧之身,可有人信?”
陈三以为西游这个时代,无论是人魔仙神,应该都是极其看重名节的,这黑水河公主听了自己的话,大概会放下不切实际的虚妄想法,踏踏实实和小鼍龙做一世夫妻。
可终究还是把这世道想的太过美好了。
黑水河公主呵呵一笑:“纵然我已与他有了夫妻之实又如何?圣僧就如此笃定的认为我不能再寻得一良人?”
陈三确实意外,但似乎能够理解。
名节貌似真的不能作为束缚女性追求幸福的枷锁。
但看黑水河公主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感觉她看待贞洁就像吃饭喝水一般平常,这个态度让陈三一时难以接受。
三观未崩,却已微裂。
话分两头,小白龙踏上去往西海的路,望着越发熟悉的景致,心情却渐渐沉重。
春草仍是念念绿,却已不见故人。
母亲终是凡人,早已逝去百年,小白龙甚至已经忘了母亲的模样。
但西海之滨那个村落,海岸边的石头还在。
小白龙记得那是母亲每日都会去的地方,站在那里一呆就是半日,只想多看昔日化作少年的敖闰一眼。
每年虽都有几天可以回到西海水晶宫,却和敖闰见不上几面。
世间男子最薄情,敖闰贵为西海主宰,享尽荣华尊崇,又岂会为了一个凡间女子放弃千百新欢。
小白龙的母亲是自私的,见不得旁人分去自己夫君的爱。
但这自私却又是人之常情。
自从母亲郁郁而终,小白龙对于西海再无半点情分,剩下的只有冷漠。
比冬日海水还要冰凉的冷漠。
冷漠到小白龙明明已经到了西海,却不愿沾上半点西海之水。
远远瞧见巡海夜叉,腾云飞了过去,停在夜叉头顶,一言不发。
夜叉觉得眼前之人有些面熟,便开口问道:“阁下”
“我是敖烈。”
夜叉这个级别,显然不配知道小白龙自小女扮男装这事儿,当即愣了一下。
但小白龙的声音他还有印象。
“三三太子”
夜叉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小白龙了。
小白龙也不与它多说,冷冷说道:“烦劳通传敖闰一声,我奉东土圣僧之命,前来传话。”
夜叉犹豫了一下,一个翻身潜入水底。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海上升起一排巨浪,浪潮涌动间,敖闰在千余名水族的簇拥下浮上水面。
父女相见,亦是仇人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