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喝点水吧。”
白素叶才是最难的那个人。
阿弟依然不听话,倔强的要跟在兰风后面,要为爹扶棺。
娘却是一直不愿意进食,连水都不喝一口。
从爹出事到现在已经三天了,又天天都在赶路,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去。
“娘,您这是何必呢,人死不能复生,爹临终前交代过我们要照顾好您,爹在天上看见您这样他也会心疼的,娘,求求您了,您喝一点水好不好,娘……”|
白素叶压抑得厉害,最后干脆放下水杯放声痛快起来。
驿站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整个驿站很静,静得只能听见白素叶的哭声。
驿站的头儿看见一行着孝服的人来了想打发他们远远的,结果对方拿出来的腰牌吓得魂飞魄散的,立即安排。
当时还有一队回京任职的四品官员的家眷。
那位夫人很不高兴,怪他们不应该放孝家进驿站的门,说是不吉利他会倒霉的。
“这位夫人,今天就算是得罪你,小的也要放他们进门,如果不安置好这一行人,小的才是真正的要倒霉。”
“你……”
那夫人仗着男人的升官了正要耀武扬威,好在十七岁的儿子智杰是个聪明的。
连忙上前将自己老娘劝了回来。
“智杰,你怎么这么懦弱呢,你要知道,你父亲是四品官员了,你……”
“母亲,您忘记了父亲来信的时候怎么说的吗?”牛志杰轻声轻解道:“父亲说过,到了京城一定要慎言慎行,京城是天子脚下贵人多,切不可莽撞冒失以免冲闯了贵人。”
牛夫人一愣。
男人来信好像是这样说过的。
“这一行人是贵人?”
什么贵人这么倒霉,还没回京就躺进了棺材里。
“不管是与否,母亲出门在外还是以和为贵为宜。”
牛志杰是很担心自己这个亲娘的,一惯眼高手低。
祖父曾经就对自己说过,进京一定要看好母亲,母亲这样的性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祖父的警告不假。
一个连驿站头领都恭敬对待的人,母亲居然不敢上前去挑衅,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很可怕。
头领的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父亲是四品官,但是他说宁愿得罪父亲也不得罪这一行人。
很明显的,这一行人品级可能远远大于父亲的。
母亲却听不懂这话里的含义。
牛志杰那叫一个难受。
“母亲,切记,慎言慎行!”
最后只好硬着头皮再劝她。
“可是,他们也太欺负人了,之前不是说好的要安置咱们的屋子,就因为这一行人来,生生的将我和你妹妹们撵到了一间屋子里,这么小屋子里住三人,怎么住得下?”
就因为她男人只是四品官吗?
当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母亲,出门在外,客随主便。”
“那也得讲一个先来后到。”
“母亲……”
牛志杰很心累:“母亲,这是驿站,不是花钱就能住的客栈。更何况,母亲您也体贴一下这一家的女眷吧,你听她哭得好伤心。”
要不是驿站头领安排,这一行人的女眷还真没地方住。
男的倒是无所谓可以打通铺,但是女的不行啊,将两个妹妹住的屋子挪出来给她们,牛志杰觉得没问题。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总是说我不对,胳膊肘往外拐。”
牛夫人气得想揍儿子。
“夫人息怒……”
身边的嬷嬷见状也是头疼,她原本是想告老回去休养的,是老太太不放心夫人这性子特意让自己跟随,可是这一路上见她的所作所为真正是后悔接手了这个烫手山芋:根本就是眼浅得很的,没一点官家夫人的修养。
“怎么,你也觉得我该让着那一行人?”
“夫人,老奴以为出门在外和为贵得饶人处且饶人。”嬷嬷无声叹息:“这里离京城近,这一行人一看就不是简单的,夫人,老奴以为,他们是咱们惹不起的人。”
“狗屁……”
牛夫人开始了口吐芬芳大骂嬷嬷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嬷嬷就是老太太支使过来的眼线,还想处处管着自己。
“母亲,息怒,这是在外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