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住路过的伙计：“这一桌客人吃酒，是什么时候结束的？”</p>

“我、我今早才来的。”</p>

昨晚值夜的伙计正在呼呼大睡，被重武将军的手下唤醒时一脸迷糊。昨晚的前院太热闹了，酒客来来去去，翻台率极高。他张着嘴想了半天才道：“那间包厢啊，好像是日落之前就结束了。我们进去收拾，后面又进了两桌客人。”</p>

日落？重武将军掐指一算，范霜和贺骁等人在自己离开的一个时辰内也收场了。</p>

这也没什么奇怪，范霜看起来酒量一般。</p>

他走去客栈后院，见范霜门前站着两个宫卫：“他起来没？”</p>

“范大人还在休息。”</p>

就算宫卫不说，重武将军也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鼾声。“他昨晚吃醉了？”</p>

醉酒的人，觉就睡得沉。…。。</p>

“醉了，醉得厉害，是赵统领和贺岛主扶他回屋的。”宫卫又道，“范大人半夜突然惊起，还去敲贺岛主的门，要跟他再干几杯。”</p>

“然后呢？”</p>

“还没敲到门，就被贺岛主的护卫给拦下了，我们把他送回这屋，他又闹腾了好一会儿才睡下。”其实宫卫也困，当着重武将军的面不好打呵欠。</p>

“贺岛主呢？”</p>

“睡了一晚上，门都没开。”</p>

重武将军点点头，顺着楼道拐了两个弯，往贺灵川的客房走去。</p>

那几个仰善护卫倒是尽职尽责，彻夜守在主公门前，见到重武将军就行礼。</p>

“你们主人呢？”重武将军笑道，“太阳都起了，他还不起？”</p>

“主公昨晚吃酒，还在休息。”</p>

“酒席不是昨天傍晚就散场了么，这是一口气睡十个时辰？”</p>

万俟丰回道：“主公操心生意、连日劳顿，好不容易有一晚安睡。”</p>

“先吃饭，饭后再睡。”重武将军说着就伸手敲门，“贺先生！”</p>

他动作轻快，仰善护卫刚想拦，他就已经敲响了房门。</p>

笃笃笃！</p>

万俟丰目光微闪，对方是爻国将军，他们也不好硬拦着。</p>

里头没动静。</p>

“这睡得也太沉了。”重武将军还想再敲门，王福宝斜跨一步，拦在他面前：“将军为何打扰我家主公？”</p>

他这话有点冲，重武将军身后的侍卫怒斥一声：“无礼！”</p>

重武将军抬手打断，正要说话，屋内忽然传来一点声响，随后门吱呀一下开了：“何事喧哗？”</p>

贺灵川就站在门后，脸上除了刚睡醒的迷糊，还有些不悦。</p>

他的语气也有些责备，但看清门口的人就是一怔：</p>

“咦，重武将军？”</p>

他马上切换成一脸关切：“被盗的东西追回来了？”</p>

“追回来了。”重武将军看贺灵川睡眼惺忪、头发蓬乱，光脚没穿袜子，的确像是刚起床的模样。他又用眼角余光一瞥，见贺灵川屋内窗户紧闭，光线很暗。“追了一整晚，幸好都追回来了。”</p>

没什么可疑的。</p>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来检查贺骁，大概只是灵光一闪。</p>

“幸好幸好！”贺灵川笑道，“将军过来找我吃早饭，我就知道麻烦都解决了。等我一下，我换个衣裳。”</p>

又是吱呀一声，他不由分说关上了门。</p>

重武将军借着找他吃饭的理由敲门，这时也不好意思转身就走，只得后退两步等着。</p>

门扉关闭，贺灵川靠在门上，也是暗中松一口气。</p>

怀中摄魂镜大叫：“哇哇好险，就差那么一点儿。”</p>

重武将军敲门时，贺灵川才到河畔。他直接跳窗进屋，弄乱头发、脱掉鞋袜，作睡眼朦胧状再去开门。</p>

从芒洲返程路上，他用真力烤干了身上和头发的水汽，否则当场就要穿帮。</p>

总算赶上了。</p>

否则重武将军敲门半天，屋里没人回应，必定要起疑心。</p>

这趟计划，直到此刻才算顺利完成。</p>

重武将军在门外候了一刻多钟，贺灵川才整理妥当，重新推门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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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红锦衣白玉冠，腰间悬着尾指长的珐琅小葫芦，全身上下最素净的反而是那条浅绣金腰带。</p>

众人都觉眼前一亮，这么张扬的装束，倒衬得他丰神俊朗、倜傥无边。39314802。。</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