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束观的判断没有错,从小巷的另外一个方向离开之后,他们足足走出了五百米,走过了五六条左拐右绕的小巷,方才遇到下一批敌人。
此时,他们距离江边的直线距离有八百米左右,当然这是直线距离,如果要用走的话,最近的路线也起码还有两三千米。
如果说到目前为止,束观唯一一次动用了超凡力量的话,就是刚才回来的时候,他站在高处,将这片蛛网般巷弄的大致布局和路线都记住了。
而这一次他们遭逢的,是三名黑衣人。
束观当即决定,不再改变路线了。
因为除人人数原因之外,当时他躲在暗处观察时,发现那三个黑衣人的队形走位也很有意思。
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并肩而行,从束观的这个角度望过去,几乎成了一条直线。
而后面的那个人,则落后了五六米的距离。
然后束观又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立刻就做出了决定。
他藏身在一座长长的棚屋的门后,取出一支铁箭搭在了弓弦上,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一步跨出,同时勐然张弓弓弦嗡嗡作响,铁箭如电再次射出,瞬息间飞过十来米的距离,钻进了左侧那黑衣人的脖子,从那黑衣人的脖子中钻出,带起一蓬血红,接着又钻进了右侧那人的脖颈。
两声闷喝几乎同时响了起来。
束观没有再看那两个人死透了没有,直接转身冲进了棚屋中,这是一处废弃的棚屋,里面扔满了各种垃圾,还有许多粪便。
束观将牛脚巨弓背回了背上,开始像一只猎豹般奔跑,当然他还是没有使用超越凡人的力量,以前跑惯了崎区的山路,所以此时地上的那些杂物对于束观的速度提升没有任何影响,他的速度同样非常迅捷,三四秒的时间,就从棚屋的这一头,跑到了另一头。
棚屋外面,响起剩下那名黑衣人的呼喊声,召唤着周围附近的同伴。
透过棚屋木板墙上那些破裂的缝隙,束观能够清楚看见那名黑衣人,手中拿着一把手枪,正慌乱地四处张望着。
这些黑衣杀手,其实都不算是真正强大的战士。
束观双腿勐然发力,整个人高高跃了起来,同时抽出了腰间的牛耳尖刀,撞碎了薄薄的木板墙,在满天木屑中,扑到了那个黑衣人的身前。
在黑衣人刚刚抬起手臂之时,束观已经将他扑倒,一只手牢牢按着黑衣人持枪的手,另一只手中的牛耳尖刀从黑衣人的脖子间划了过去。
温热的鲜血从黑衣人脖颈间喷出,溅了束观满脸。
这一次硬拼,束观利用对方的走位,还有周围的环境,出手之前就有了九成的把握。
束观平静从黑衣人的尸体上站了起来,低声向后方唤了一句。
“好了。”
徐平西从黑暗中跑了出来。
路过一个黑衣人的尸体时,他快速弯腰从一个黑衣人的手中拿过了一把手枪,本来他似乎还想摘下那黑衣人的头套看看,只是附近周围已经传来很多人的脚步声,还有呼喊声。
“在这边。”
“大家快来。”
徐平西只能捡起枪后,快步跑向束观,两个人迅速离开了这里。
……
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内,束观和徐平西遭遇了两批黑衣人。
一批是两个,另外一批则是五个。
两个黑衣人的那一批,被他们轻松解决了。
而五个人的那一批,则和他们发生了一场激战。
虽然是他们偷袭在先,但是这场战斗中,束观还是“负了伤”,他的左臂被一颗子弹击中了。
果然,如果只用凡人的能力的话,对方只要多一个人,危险性都是成倍增加的。
幸好徐平西现在手中已经有枪,毕竟是军伍出身,一旦手中有了枪,他立马也拥有了战斗力,虽然年纪已经大了,但徐平西的枪法还是相当不错的。
在和五名黑衣人的战斗中,他独自解决了两个黑衣人。
现在们距离突围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巷口,只要冲出这个巷口,就到了江边的大道,那些黑衣人很难再追堵他们。
束观和徐平西两人,躲在一处民房中,站在窗口处,微微推开一处窗缝,两个脑袋凑在一起,观察着巷口的情况。
而这栋民屋的主人,一对中年夫妇,搂着三个小孩,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透过窗缝望去,只是那个巷口处,守着四名黑衣人,神情警惕地看着巷子里面。
这种情况下,他们已经无法再偷袭了。
束观的左手手臂,用一条从黑衣人身上撕下来的黑布,和自己的身体紧紧绑在一起。
刚才的战斗中,他这条胳膊被一颗子弹击中过。
对于普通人来说,胳膊被子弹击中,自然暂时这条胳膊也就废了。
而按照束观原先给自己定下的规矩,那么接下来他就不能用这条胳膊战斗了。
为了以防万一,束观还特意用布条将自己的左臂跟身体绑在了一起,当时他这奇特的捆绑伤口的方法,让徐平西颇为诧异,不过也没有问什么。
“拼了?”
徐平西晃了晃手中的两把手枪,征求意见般问了一声束观。
“拼吧!”
束观点了点头。
已经逃到这里了,离突围只差最后一步,而且除了硬冲出去,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板马日的,等老子冲出去,第一时间就要先查查,是谁安排了人在这里想要老子的命!”
“要是给老子找出来老子扒了他的皮,再给他点天灯!”
这时候徐平西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身上升腾起一股凶戾之气。
束观澹澹地扫了他一眼道:
“这还不简单,查查你身边的人就行了。”
“这么多人埋伏在这里,刺杀开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这样一场精心布置的暗杀,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说明对方早就知道了你的行程,才能提前安排人,查查你身边知道你要来这里的都有谁,自然就很容易找到背后主谋了。”
这是很简单就能推理出来的事情,束观觉得徐平西应该也早已想到了。
不料听了他的话之后,徐平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奇怪的神情,喃喃说道:
“问题是老子自己都不知道我今天要来这里吃早点。”
束观微微一怔,只听徐平西继续说道:
“昨夜老子在江阳军营中操练那帮兔崽子夜训,到凌晨时才离开,本来都已经过了大桥,快要到郢城了,突然起意想来吃碗老周的热干面,才让车队掉头来江口的。”
“别说老子身边的人,就连老子自己几个小时前都不知道自己要来这里,这些刺客怎么会早料到般守在这里了?”
“这事真他地邪性!”
徐平西的语气中透着无尽的疑惑。
束观的眉头紧蹙了起来。
本来他以为是徐平西的行踪被暴露才招来这场刺杀,但现在才知道,原来徐平西来秀水街,是临时起意。
那这些杀手刺客,凭什么知道徐平西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