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傻啊!”
任盈盈来了之后,渠念就把勒尔泰劝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她和鹿韭两个人。
鹿韭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盈盈姐,我想回中原。我不能留在这里,和他在一起。”鹿韭抱着任盈盈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别哭,眼泪会泡到伤口。”任盈盈手忙脚乱地帮她擦泪,“你这个傻子,你划自己干什么,你扎他两刀啊!”
要是她,大家都别活了。
死之前,也拉勒尔泰那狗东西垫背。
鹿韭哭得更伤心。
“快别哭了,我得给你看看伤。女孩子的脸多重要,你怎么就那么狠心?”
“我不这样做,他不会放我走的。”
任盈盈给她重新处理了伤口,用了自己的药。
这个过程显然很疼,但是为了后期愈合,也不能用麻醉药。
鹿韭忍得一身汗,床单都要抓破了。
“好了好了。”任盈盈拿起帕子给她擦汗,“你说你对自己下手,不悠着点吗?你吓唬吓唬他就算了啊!”
这俩人,也算孽缘情深,相爱相杀。
其实任盈盈隐约觉得,这俩人好像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深仇大恨。
如果不是勒尔泰是北夷人,他们两个应该还好好的。
她是不太理解这种种族之见的,但是或许对于有些人来说,这就是跨不过去的鸿沟。
之后勒尔泰就犯病了。
人家不愿意,那就好聚好散;他不,偏偏强留,还封个皇后,也是要命。
不过任盈盈听渠念说,为了鹿韭,勒尔泰已经拒绝了好几个大部落的联姻。
“鹿韭,你说实话,你是不喜欢勒尔泰吗?”
如果不喜欢,那没话说,没什么比自由的意志更重要。
鹿韭沉默良久,低垂着视线,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变得根根分明,颤抖如蝶翼,让人心疼。
“盈盈姐,我爹姓鹿,我娘姓萧。”
她停顿在这里,任盈盈很是不解。
哦,姓萧?!
在边城,姓萧?
那……
“萧家当年有一对姐妹花很有名,一个是萧妺,她其实不算萧家人;还有一个是我娘。她们关系很好,从小一起习武,一起上阵杀敌……”
任盈盈震惊了。
“我娘心志不输男儿,一心想要驱逐北夷。我娘喜欢过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后来死在了北夷人之手。”
“我娘发狠要为他报仇,却意外得知,萧家想要和北夷合作……”
“她一气之下,离开了萧家。”
“我爹是她的侍卫,一直追随着她。后来意外有了我……我爹娘开了个镖局……我娘一生恨北夷,绝对不会让我跟着北夷人的……”
鹿韭哭得身体都在发抖。
任盈盈顿时有些明白。
不是不爱这个人,而是他的身份,是她家里的禁忌。
就算她母亲已经不在,对于孝顺的鹿韭来说,这也是不该跨越的界限。
哎,任盈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愚孝吗?
确实也是,但是也令人心疼和感慨。
“其实我觉得,”任盈盈想了想后开口道,“你娘憎恨的,只是战争。如果两国能化干戈为玉帛,她应该不会那么反对的。”
何必呢?
都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
在外面站着的勒尔泰,眉毛已经凝冰。
竟然是这个缘由,怪不得不管他怎么问,她都不肯说。
她不想被说服,她不是不喜欢他了,只是因为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