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客栈后,陈真一一直在想着青衣女子说的话。
道在心中……渡人渡己。
躺在床上,忽然想起在昆仑山圣墟宫时,道祖送给自己的《道德经》,便拿出来查看。
等他再次展开那卷竹简,上面的篆体文字好像活了过来,变成一缕缕白色的气息,涌进身体。
不知不觉间,陈真一竟然看了一夜。
那五千言《道德经》最后只剩下了四个字:道法自然。
陈真一如梦初醒,捧着经卷,欣喜不已。自己好像有了答案:
道是自然无为。
如巍峨的山峦,当雄立于天地间,风雨不可摧;似滔滔江河之水,当激情澎湃,百折不挠;如卑微的草木,当坚挺于黄土之上,霜雪不能欺;亦如天地间所有的生命,当有铮铮铁骨,万死不能屈。
道为骨,是骨气,也是脊梁。
一夜间,似脱胎换骨一般,获得了重生。虽然一夜没有休息,但依然充满了精神。
陈真一走出房间,看着当来的客栈后院的草木,有了新的认识。脚步轻盈地走下楼,走进大堂。
看到小笔峰师徒三人此时正坐在大堂内。
陈真一上前打了招呼,独自坐到一旁。
昨晚回来时,就看到了秦若雪,这位武当第一美人不知经历了什么,比下山时消瘦了一圈。出于同门,他本该关心一下的,可是,这位师姐好像对自己的成见特别深,一见到自己,眼中就有了鄙夷的神情,让陈真一不敢靠近。
“真一,你过来”李玄玉柔声道。
陈真一低着头站到李玄玉对面,低声道:“师叔……”
“听若雪说黑子跟着你下山了,怎么没见到它?”李玄玉声音很是平淡,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还不等陈真一说话,鱼玄机先开口了,“师父,黑子在西海受了伤,此时在瑶台疗伤”。
李玄玉看了一眼鱼玄机,点了点头。过了片刻又问陈真一:“真一,你实话告诉我,你在上武当之前是做什么的?”。
陈真一想了想,还是将之前跟白衣少年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李玄玉自然是不信的,淡淡道:“可我听说你体内有儒家的真气,你能告诉我怎么来的吗?”。
“有吗?我不知道啊!是谁告诉您的?”陈真一装傻充楞。
李玄玉见识过陈真一的油腔滑调,知道再问下去也是白问。无奈摇了摇头,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陈真一看了鱼玄机一眼,离开了客栈。
漫无目的地走在梁溪镇的街道上,不知不觉间竟然又走到了醉月楼门前。
抬头看到醉月楼大门紧闭,正欲转身离开。却听到开门的声音,忍不住又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去。
只见掌柜的笑眯眯跑下台阶,笑道:“少侠,你来啦!这里有件东西是给你的,您稍等,我去给您拿来”。
从掌柜的手里接过一本蓝色封面的经书,陈真一有些纳闷。问了掌柜的是谁留下的,掌柜的也不知道。
陈真一想着会是谁给自己留下的?始终没想通,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出了城,回头看了一眼高大的城门,猛地拔地而起。没一会儿功夫就到了缥缈峰。
在一座亭子内坐下,摊开经书,看到是一本曲谱,对音律一窍不通的他,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感觉这就是一本寻常的曲谱,并没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夹在里面一张画着图案的页面吸引了陈真一的注意,他不由地想起当日在武当山水潭内得到的那本《太上真经》里面好像也有一副类似的画。
只可惜《太上真经》在自己记住里面的内容之后就自燃了,要不然拿出来对比一下,或许就会有发现。
陈真一仔细看了看那副画,画的好像是一座山,形状倒和自己脚下的缥缈峰有些像,只是画中没有亭子。
他将曲谱收好,站起身俯瞰千倾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