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他肉眼可见的憔悴衰老,不只是容颜上,心境上也是如此。
“您护着她很多回了,作为妹妹,理应为哥哥排忧解难,作为权家的子女,也应当恪守规矩,谨言慎行,权姒小姐此番种种行为,伤害了您和权家的感情。”秘书长给他台阶下:“我想,她的余生都应该在忏悔中度过!”
顿了顿,秘书长又补充道:“不过,事情闹大的话,对权家的声誉也是大的打击!”
“家族中总会出现腐朽的蠹虫,若是一味掩盖他们还会想着法爬出来,倒不如让阳光晒晒……”权佑转过身来说:“帮我拟份演讲!”
秘书长问:“是,请问主题……”
“权家出现这样的事,我难辞其咎!”权佑摆摆手:“是我一手纵容,才造成今天的局面,明天先召开内阁会议,我会解释清楚!”
秘书长明白,阁下这是要退了!
权佑上台之前,媒体盛赞他舍小家为大家,他一心扑在工作上数载,勤于公务兢兢业业,只是隔着这二十年的时光回头望过去,他又得到了什么?
妻离子散——
二十年前大师曾给他算过一命,称他的命格是财官双全,姻缘浅薄,当时他并不相信,如今看来一语成谶。
青禾怀孕的时候他还在外执行任务,他意气风发一心要往上走,重塑权家的荣光,却没想到这成了命运的转折点。
他不是位好丈夫也不是好父亲。
秘书长这时候说容琛和曲汐来医院了。
“哦好!”权佑放下手中的文件,去了病房的门口。
容琛和曲汐两人在病房外等着,容琛还是淡定从容的模样,倒是曲汐,她的手垂在两侧看着倒有些局促。
“青禾刚醒,医生还在给她做检查,等医生出来你们再进去吧!”
两人点点头说了声好。
要是以前,曲汐还能说上几句话活跃下气氛,现在反而是生疏起来,她想过给何教授当女儿,因为何教授帮她改论文,给她测算数据,帮她的花儿浇水,做好吃的投喂她。
可她从来没想过给权佑阁下当女儿。
好在这个时候医生出来替他们缓解了尴尬。
病人刚醒,不适合见太多人,所以曲汐进了病房,容琛留在外边。
起初权佑觉得容琛这年轻人不错,是可塑之才,当女婿倒是可以,现在真成了自己女婿,权佑又想起这小子这几年没少给自己找不痛快,经济政策落实不下去一大半都是这小子在背后阻挠,去年有容金融那场风波,也少不了容琛在背后推波助澜。
总之十件不顺心的事情里边儿,容琛能占到三分之二。
搁以前还能敲打敲打,现在成了自己女婿,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中间还隔着二十年的亏欠,这容琛是直接拿捏住他的命门啊!
容琛对于自己这老丈人心情也颇为复杂,他的确没少给老丈人找麻烦事,但权佑也不无辜好吗,他上去之后,有容三天两头被调查,什么垄断啊、操控市场经济、非法经营,虚报注册资本啊,只要你能想到的,他都会来,容正廷气得在家破口大骂,就差没指名道姓骂权佑了。
前段时间,容琛还退出经济峰会着实不给权佑面子。
容琛轻轻咳嗽了声问道:“您……抽烟么?”
烟酒嘛,肯定能将男人聚在一起。
权佑瞅着他的态度倒是恭敬,还亲手递烟点火,两人去了一旁的消防通道。
上了年纪后,权佑戒掉烟酒,生活算健康,他吸了口烟后说:“这次的事多亏了你,欠你个人情。”
如果没有容琛的话,他妻女的命恐怕不保。
他等着容琛开条件。
容琛掸了掸烟灰,笑道:“阁下言重,曲汐是我的妻子,何教授更是我的岳母,都是一家人,不过,我倒是还真有个不情之请!”
权佑:“你说!”
容琛深眸微微眯了起来,垂眸再慢慢抬起脸说:“我这心啊,一直安定不下来,权会长活着一天,我就替汐汐担心,二十年前她见死不救害的您妻离子散,二十年后,她又故技重施,对何教授和汐汐下手……”
他点到为止。
权佑做不了的决定他来做。
权姒这条命——
他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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