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自掘坟墓么!
俩嬷哀叹一声,却也只是一瞬便又猖狂起来,“御前侍卫又如何,我们可是太后的人,奉的太后懿旨办事,你们胆敢阻挠,就不怕太后降罪于你们!”
“识相的快快将我们放了!不然等太后娘娘知道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二人极是嚣张,对着御前侍卫也丝毫不曾有过惧色,可见平日里是仗着太后之威作威作福惯了的。
两侍卫一见这两个老家伙还敢口出狂言,登时眼睛一瞪。
“闭嘴!给我老实点!”
敢拿太后威胁他们,不好使!
这宫里除了皇帝,谁的命令他们也不听!
两嬷嬷被死死押着,心中气极,往日里向来是她们折磨底下的人,几时受过这等‘委屈’?
“你们反了天了!连太后的懿旨也敢不从?”
却见上面的元宝凉凉一眼朝她们斜了过来,“哟,本宫没听错吧?永宁国皇帝可是姓帝,什么时候变的天?”
忤逆太后是重罪,可要说反了天的程度,那可言过其实了,太后再是位高权重,终究不是天子,这两个奴才却敢大言不惭将太后比拟成天子。
“太后是太后,天子是天子,可你们刚才这话……本宫可不可以认为,有人想谋权篡位?”
元宝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谋权篡位四个字却是将俩嬷嬷震得当即脸色发白。
她们一时嘴快,冲动之下的气话,岂能当真!
这皇后嘴皮子当真了得,竟是说话毫无禁忌直白得令人可怕!
一时之间,俩嬷嬷到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上头的元宝一见那俩嬷嬷怂了,顿时准备再次舌战嬷嬷的兴头也消了。
算了,小命算是捡回来了,目前安全无虞,她还是老老实实下来吧。
元宝开始在横梁上小心挪动着腿脚,磨蹭半天忽然很是羞耻的发现,这横梁木位置太过刁钻了,两旁没啥借力点,上来时是借了外力的,这会儿要下去……
这是要当着侍卫的面从横梁上滚下去?
那不得摔个狗吃屎?
她粗略丈量了下自己离地面的高度,发现当真高的离谱时,元宝当即怂了。
“不行不行,这么窝囊的事儿我不干!”
元宝身子一矮,又很是怂包似的趴了下去。
底下的几人翘首以待,见她挪了半天没点动静,五大三粗的侍卫们这会儿心情也复杂得很。
陛下的女人,他们不敢抱啊。
“娘娘?”
既能翻上横梁,想来下来也不是难事吧?
侍卫们想当然,目不转睛盯着元宝,示意她赶紧下来,后者惆怅得一批,小脸一皱万分纠结,滚?不滚?
正愁呢,暗房那大门被人一把推开。
元宝下意识扭头一看,“呀!陛下!”
狗皇帝这会儿怎么咋看咋顺眼呢?元宝姑娘很是激动。
多亏她这惊喜一喊,外头的帝穹夜龙目一抬,认清上头那个缩头缩脑四肢扒着房梁神似癞蛤蟆的物种是他的皇后时,俊脸直接黑了。
“金元宝!”
一国皇后事关他皇帝乃至整个国家的体面!
这女人居然扒房梁?!
他脸色凝重,余光瞥向一旁跟来的太后,见她神色威严,眼中的蔑视意味十足,皇帝瞬时感觉自己像被人扒了底|裤似的窘迫至极。
皇后太不省心了。
上头的元宝正欢喜看着皇帝,被他突然一吼吓得浑身一抖,人便失去平衡一头从那上头栽了下来。
“皇上救我!”
她半空惊恐扑腾着,模样既可怜又滑稽。
皇帝忍不住扶额,大步上前十分自然摊开了双手呈拥抱式。
然后……
“嘭!”的一声落地响,元宝姑娘四脚朝天砸在了地上。
“呜呜呜呜呜呜,屁屁疼~~~~~”
嘶,太惨了。
两侍卫十分不忍撇开了头,离她不足半米的皇帝陛下此刻僵住了,原本摊开准备抱人的双手很是尴尬横在半空。
“咳,位置估摸差了,抱歉。”
他歉意瞟了眼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的元宝,不大自然摸了摸鼻头,耳根有些红。
天地良心啊,他真不是故意的。
地上的元宝委屈啊,跟那俩杀神嬷嬷斗智斗勇了将她累半死,没死在敌军手里,倒是险些在自家男人跟前摔死了,她上哪说理去!
一时间,此前被嬷嬷们拿着‘武器’连吓带撵的恐惧,和无人可依的担惊受怕一齐袭上心头,元宝当即瘪起嘴,两眼一眨,几颗豆大的眼泪花就下来了。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没了娘呀~”
“进了宫呀~刀片片呀~针串串呀……”
几声压抑至极又忍不住抽泣的呜咽声合着元宝那小白菜地里黄的顺口溜断断续续响了起来,啧啧,那眼泪花流的呀,老可怜了。
皇帝心肝儿忍不住提了起来,给她抑扬顿挫一哭,头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