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总厨被打得半死不活后,被皇后华丽丽挂上了御膳房大门。
此时的龚总厨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背后那被杖责的伤口鲜血直流,偏偏双手还被吊着了,胸前别了一块牌子,整个人就这么在房梁上晃晃悠悠。
路过的宫人们一瞧,霎时惊得寒毛直竖。
“胆大欺主,龚御厨这是得罪了哪宫娘娘?”
“据说是太过狂妄,欺负到凤宁宫头上了,这才被杖责五十挂上来的,啧啧可惨了,瞧瞧背后那伤,看来皇后是发了狠了。”
“可不是,我方才可远远见着了,皇后娘娘带了好些侍卫来呢,这龚御厨早前刁难凤宁宫宫女,还胆大包天断了皇后娘娘的午膳,这才被收拾了一通,哼哼,我看哪,是他咎由自取!”
好些宫女太监对他指指点点,各自窃窃私语一番后,皇后娘娘雷霆手段惩治恶奴的事儿没多久又在宫里传开了。
彼时元宝刚收拾完龚御厨,一路带着雨荷和侍卫们大摇大摆往凤宁宫走,小脸绷着神色肃穆,雨荷宫女则战战兢兢。
“娘娘,您把龚御厨……打成那样,太后娘娘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那可是太后的表亲啊,娘娘也真下得去手。
雨荷小脸焦急,元宝却是淡定得很,“怎么的,本宫都被人骑到头上了,惩治一个刁奴有何不可?”
想想早上那两巴掌,元宝就忍不住噘嘴,“太后表亲怎么了?本宫还是皇后呢,她不也照打不误?”
也对啊。
主子惩治奴才,确实天经地义,娘娘没错!
雨荷揉了把脑门,琢磨了会儿迟疑点头,转念又想起了什么,纠结道:“娘娘,那龚御厨被您吊着了,膳房的吃食往后谁管?”
唔,这小宫女想得还挺面。
元宝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有个大事没布置,忙冲雨荷道:“一会儿拿着本宫的令牌,去银库支些银子,就说本宫安排的,去新招几个手脚麻利的厨子进来!”
少了个御厨而已,她有大把的银子在手,找几个厨子还不简单?至于膳房管理的任免,那是皇帝老子该关心的事儿,她不管!
一听自家娘娘心有打算了,雨荷可算安下心来,“是!奴婢一会儿就去安排!”
只是御膳房安排是妥当了,可太后那头,无论如何还是棘手的。
雨荷宫女左思右想,总还是忧心不已,娘娘此刻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可太后惩治起人来也是雷厉风行的,到时候再给娘娘罚一顿,可怎么是好?
“娘娘,您当真不怕?早上是掌嘴,往后那可就说不准了。”
额,说得还挺有道理。
元宝姑娘下意识抹了把脸,“嘶,好疼。”
那两嬷嬷下手真狠!
她脸色忽明忽暗,一边走一边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一通。
雨荷默默看着,一时没整明白娘娘这会儿是在想啥,但娘娘那看似镇定的神色,却让她欣慰不已,不管如何,她家娘娘终于硬气了一回!
心里刚对元宝有了那么些敬畏崇敬之情,转头就见一脸镇定的娘娘忽然步子走得飞快,神似后头有疯狗撵她似的。
“娘娘?”
她快走几步跟上,便见自家娘娘绷着脸一副火急火燎的样,“甭说话,快回凤宁宫!”
怎么话还不让说了?
雨荷瞬时一脸懵,跟着火速赶回了凤宁宫。
一脚踏进殿门后,元宝登时着急忙慌拉着雨荷一通嘱咐,“你快去库房,将里头银子清点出二十万两,让人送去皇上那!”
“二十万两?!”
雨荷纳闷之时又肉疼不已,“娘娘这是为何?陛下又找您罚银子了?”
元宝憋屈着脸一个劲儿摇头,“不不不,这银子必须送!你快去!”
“我这,娘娘!二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当真白送?”
不白送还能咋地,元宝捂脸,伤心得眼泪花都要出来了,“你快送去,晚了娘娘我小命不保。”
雨荷被她弄得云里雾里,正想问问清楚,殿外呼啦啦来了好些个侍卫,为首的赫然又是坤宁宫那位管事嬷嬷。
元宝瞬时一蔫,转头苦哈哈看着雨荷,“我说什么来着,那银子必须送。”
雨荷宫女神色慌乱看着外头由远及近那一众侍卫,脑子里转了几转,终于反应过来什么后,她顿时一脸悲愤。
“娘娘!奴婢这就准备银子去!”
她咬着牙,强压下心里的不安,转个身偷摸朝偏房退了出去。
那龚总厨惩治不到半日,坤宁宫那头就收到消息了,这不,自己表亲让人给打了,打人的还是自己万分不待见的皇后,太后当即震怒了。
“那龚御厨虽与哀家是隔着好些辈的表亲,平日无甚交往,可终究是沾了亲的,那金元宝竟然半分情面也不顾,这不是明着给哀家添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