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学校门口，她明明可以让他帮忙，挽住他的手让他假扮男朋友的，他也不会立刻就驳了她的面子，可她没有，她笑着把他推开，独自面对那个男人，而此刻却又避开了他，独自消化掉那些不想展示的脆弱。

他似乎开始有些明白，她为何要用浓烈的香水，为何总是画着精致的妆，穿着高跟鞋了，那是时刻不放松，和生活抗争的姿态啊。

她没有提过，可他想，他不在若月身边的这些年，就是这个勇敢的女人，一直在保护若月啊。

他没有回头走掉，而是刻意的清了清嗓子，亦双听见，急忙丢了烟起身，看见他就站在一旁，笑了笑，“我……”

“在卫生间门口说这个话也不太合适，但我还是想说……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他带着轻快的语气开了个小玩笑，亦双看着他笑，点了点头，“我也饿了，走吧。”

他回身离开，唇边带着淡淡的笑。

吃完了小吃，亦双又是那个开朗的亦双，就着月色，她和他说了很多过去和若月的趣事，比如她怂恿若月跟她一起去面试当礼仪小姐，去走台，若月都不去，陈旻臻笑，根本想象不出来若月去当礼仪小姐的样子。

他们逛到很晚陈旻臻才送亦双回了家，来到小区门前，亦双笑着和他道别，转身走了一段又回过身笑笑的看着他，“喂，我下回……还能不能约你出来？”

陈旻臻低下了头，正在想怎么回答，她已经又说话了，“如果你工作太忙，白天起不来床，那我可不可以来你们家找你？”

他忍不住心里的无奈，这个人性子为什么那么急，就不能等人把话说完吗？

他点了点头，“嗯。”

亦双讶异的笑，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跑到他面前，“真的吗？我是可以约你出来，还是可以来拜访你？”

她的热情一如既往的让他下意识就抗拒，他皱起了眉，“都可以……”

亦双高兴的打断他的话，“若月的故事讲完之后……也可以吗？”

他看着她双眸里的期待愣了愣，心里涌上淡淡的自责，总觉得自己似乎为了达到目的，利用了她的热情，而她，还心甘情愿。

他抿了抿唇，垂下眼，忍不住心里的话，“柳亦双。”

“嗯？”

“你知道……我喜欢若月吧？”

亦双嘴角的笑意顿了顿，点头，“我知道啊。”

陈旻臻微微皱眉，“我喜欢她，可能是永远不会变的喜欢，你知道的吧？我是有守着她一辈子的打算的，你也知道的吧？”

亦双脸上的笑淡下来，她低下头，把玩着衣服的边角，许久之后才笑着抬起头来，“我知道啊。”

陈旻臻的疑惑都写在脸上，他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明了了，亦双笑了笑，“可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啊？”

“你喜欢你的，我喜欢我的，互不相干，你书里不是说了吗，喜欢是一个人的事，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啊。”

“可是……那是……”

“不就是作者的精神世界吗？”

“……”

“哎呀，行了，你快走吧，我明天还要面试，回头再说吧，拜拜。”

不等陈旻臻说话，亦双回头离开，她依旧仰着头，只是没有回头再跟陈旻臻挥手道别，她快步走进小区大门，进了单元门，按下了电梯，在电梯的镜子里看见自己微红的眼眶，白天的事一股脑的就涌进了脑海，她低下头，滴滴的眼泪掉在地上。

她抬手抹掉，再抬起头，已经又是那个脸上带着自信的柳亦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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