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翔盯着若月，若月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删掉了录音文件，他又看向雷穆阳，雷穆阳也把手机拿出来，把之前删掉了发送记录的微信聊天框打开，邮箱也打开，曹翔这才拿着协议站起来，雷穆阳沉声开口，“曹先生，今天是工作日，民政局上班，办事就办完整，我们陪着你们，去把离婚证办了吧。”

曹翔冷着脸看了他许久，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李芳芳拿着离婚协议，又哭又笑，如获至宝，若月赶紧催促她，“走，我们陪你去办离婚证，否则，协议是无效的。”

“好……好，谢谢！谢谢你们……你们真是我的恩人……”

若月无奈的笑，因为不能把如此具有代表性和警惕性的新闻发出去而遗憾不已，“别道谢了，赶紧走吧，别回头他又反悔。”

“好，好。”

二人陪着李芳芳办完了离婚协议，拿着离婚证出了民政局，曹翔扬长而去，李芳芳带着泪花的眼，终于敢抬起头看看蓝天白云了。

她迫不及待的要回家带着孩子收拾东西回老家，一再道谢之后也转身离开，若月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不能报道的协议，叹了口气。

雷穆阳看着她不由好笑，“第一次拿‘封口费’吗？”

“嗯。”若月点头，委屈不已，“违背了原则，有钱拿也行啊，什么都没有，你说这‘封口费’拿的，冤不冤枉！”

雷穆阳长舒了口气，“可是原则，在你心里，不就是为了这些说不出话的弱者而存在的吗？把事情的真相公诸于众，不就是为了让这些弱者，能够得到他们应得的吗？有的人或许要的是尊重，可有的人，要的只是自由，这份自由，于她而言，是重生，你的退让换来了她的重生，这不就是你的原则吗？你救不了这个世界的，冯若月，能救李芳芳一个人，已经足够伟大了。”

若月讨好的凑到他面前，“真的吗？”

她可爱得让雷穆阳忍不住笑出声来，“嗯，再世菩萨，普度众生。”

她低着头的笑，也不全是因为李芳芳得了自由，更因为那个和自己心意相通的人又回来了，她想到过去那些闪着光的日子，今天谈判时的他，像极了过去。

她停住脚步，问出满心的疑惑，“你是怎么完成今天这一系列操作的？”

雷穆阳转过身，“操作？”

“懂婚姻法，懂起草协议，用言语刺激曹翔拿出另一份合同，你是怎么知道他留着后手的？”

“我猜的。”

“你骗我。”

雷穆阳无奈的笑，“真的是猜的。”

“难不成你有读心术？”

“不是……”雷穆阳笑了笑，认真的解释，“他外表文质彬彬的，回家却不干人事，这样的双面人伪装是惯性，谈判之所以叫谈判，条件都是一点点谈的，没有人上来就丢底牌，而谈判的本质，就是让对方丢底牌，我就是根据这个猜的。”

若月不说话，笑笑的看着他，他也笑起来，“难道你之前都不谈判的吗？”

若月摇头，“你知道的，我是个一根筋的人。”

雷穆阳的笑凝在了唇边，下意识就要低头转身要走。

“雷穆阳，你不如猜一猜，接下来，我要说什么吧？”

他停住脚步，她脸上的笑仿佛都带着温度，灼热得让他无法抵御，他的心骤然就跳得快起来，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答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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