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欣沉默,他歉意的转身,再没有回头。
快速的回到公司,雷东徽一进门就叫了助理,“把除了旗舰店之外的其他门店,全都关掉,全都盘出去,价格可以适度下降,但不能降太多。”
助理愣了愣,“马上就关吗,老板?”
“马上就关,所有店面,三天之内关掉。”
助理惊愕不已,“如果这样的话,我们的现金流会快速压缩的!还有员工,那么多员工,怎么办呢?”
雷东徽不慌不忙,“现金流压缩,成本不是也压缩吗?至于员工,先留着,来接手店面的人有个条件,就是要连带员工一起接手,不能裁员,待遇也不能变,下降的价格,就算作公司成本。”
助理不明白雷东徽的用意,“那文旅和康养项目的银行贷款怎么办?我们关了店,现金流压缩,岂不是批不下来了?”
雷东徽仔细想了想,笑起来,“那就先暂缓一会儿,再过不久,银行会主动找我们的。”
助理不解的看着他,他站起身立于落地窗前,点了根烟,“快点把店面盘出去,告诉我,是谁接了手。”
助理也只能点头,“好的,老板。”
助理离开,雷东徽给黄田刚和张自强都发了信息,“找人看住雷氏娱乐除旗舰店外的场子。”
他放下手机,点燃了烟,既然他们要从场子下手,那就从场子下手好了,他不愿意违背原则违背法律,可不代表其他人也不会,赵欣说的对,社会,不就是钱和权,人,不都是奔着钱去的?有奔头,还怕没有线索?还怕没有确凿证据?!
他们不让他动,那他就彻底不动,只要保护好雷穆阳,剩下的,就让别人来动好了!
自从雷穆阳和冯若月在体育场深情相拥,他们的事就成了学校里近期的热点,同学们议论纷纷,若月一时之间就成了学校的名人,没有人不认识她,所有人都在她背后指指点点,有说她不要脸的,有说她妈妈是母老虎的,有说她是混社会的,还有人说得更夸张,说她夜里是去雷穆阳家夜场从事不正当职业的,这人传人,话赶话,到最后,传闻里的若月已然成了个社会大姐头,无恶不作,和雷穆阳一起被称为一中的“雌雄双煞”。
若月已经学会了对流言一笑置之,可站在如此大规模流言的中心,走到哪里都被人观望,指指点点,脸上难免也是挂不住的,她和陈旻臻尽量不去人多的地方,中午吃饭也都是找露台上的角落,每当有人看她,她就皱着眉低下头,她也不是不想去反抗,可她一张嘴,如何堵得住悠悠之口,更何况,有些传闻,其实是真的。
比如,她妈妈在车棚甩了她一巴掌,说她不要脸,说她贱,自此之后,这些难听的字眼与她如影随形,任何人都可以用它们来伤害她。
而她,一丁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中午吃饭,她坐在最靠里的角落,周围的人依旧不时抬头看她,她故意忽略那些目光,闲言碎语却随着风飘进了她和陈旻臻耳朵里。
“……连她妈都说她贱,那可不就是真贱吗!”
“可怕,也是头一回见妈这么说自己女儿的,是不是亲妈啊?”
“再是亲妈养了个这样的女儿,谁能不生气?”
若月听着,觉得面前的饭菜索然无味,丢下了勺,陈旻臻吃饭的手顿了顿,回头看她,“你明知道会有这个结果的。”
若月心里闷得慌,“知道是一回事,经历是另一回事。”
陈旻臻沉默了一瞬,继续吃饭,“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你永远管不不住别人的嘴,每一个活在别人嘴里的人,唯一能做的,只有默默祈祷,时间能过得快一点。”
她垂着眼,无奈的笑,“可无奈的是,我管不了别人,更管不住我妈。”她看着天空叹了口气,苦笑,“有时候我真的很奇怪,我妈她……到底是哪里找来那么多难听的……伤人的话,就像……从来都不会用完一样。”
自从那天之后,林贞又如过往一样天天来接若月放学,每天回家的路上都免不了一顿数落,说她不要自轻自贱,此刻的她,和那些不正经的坏女孩没有两样,那些难听的话都烙在了她的心底,时不时刺她一下,提醒着她,她的亲生妈妈和其他对她冷嘲热讽的人,并没有不同。
她的眼眶浮起薄红,忍不住探究的心,笑着看陈旻臻,“你走过那么多地方,见多识广,有没有见过……坏女孩长什么样?”
陈旻臻想了想,摊开了手,“坏女孩没见过,我这样的,大概就是坏男孩吧。”
“你少来了!”
若月笑着,心里却忍不住想哭,想到陈旻臻的善良和他平易近人的妈妈,连语气里也带着羡慕,“你那么干净,我不是早说过了嘛。”
陈旻臻垂着眼没说话,若月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好想试一试,成为他们嘴里的坏女孩是什么感觉啊,否则,总觉得自己徒有虚名,我应该像他们嘴里说的一样坏,那样才对得起他们不遗余力的攻击啊。”
陈旻臻回头看若月,她垂着眼,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眉目之间都是愁绪,她宛如一朵枯萎的花,没有再生的希望,周遭同学的嘲讽声依旧不时传来,她沉默的听着,把玩着校服裤子上的线头,玩着玩着,眼泪就顺着眼角滴下来。
那泪水,仿佛滴在了他的心上,他顿住吃饭的手,“短暂的变成坏女孩,会让你开心一点吗?”
若月闭上眼,眼前如同她的生活一样黑暗,“我不知道……”
“但我想,应该不会比现在更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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