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仿佛听到了子墨的声音。
“爸爸!爸爸!明天我们去植物园吧!妈妈说那边的花儿都开了!”
“好啊……”我轻轻应声,却忽然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一个很长很混沌的梦……
“爸爸!快起来,妈妈都换好衣服了!”
在子墨的叫喊声中,我慢慢苏醒过来。
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了一束精美的花。
胸口一阵剧痛时,许多往事瞬间涌入脑海,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我便知道,刚才只是个梦而已。
旁边的白色纱窗被窗外的阳光照得无比明亮,亮得有些刺眼。让人恍如隔世般想要躲避那种光芒。
“韩总,您醒了!”司机丁凯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转头看过去的时候,便看到他穿着医生的衣服,一脸关切地盯着我。
“你怎么……”我刚开口,便觉胸口一阵剧痛,“穿着这种衣服?”
“您别用力,您断了三根肋骨呢!”
他说着,赶忙拖过旁边的板凳,坐下后,小心地扶着病床说:
“你知道吗?你昏迷了三天呢!何总和厉总他们一直都想要给你转院!但是,这边医生让我放心,说你是脑震荡,缓缓就好了!可是,你要再不醒的话,我都靠不住想要给你转院啦!你是不知道,外面那帮人都快急疯了!要不是我们提前安排了那些主治医生拦着不让进,怕是他们都能闯进来!”
听着丁凯这么激动地叙述,我便知道自己这次也不再是演戏,而是真的坠楼了……
“他们没发现猫腻吧?”我问。
“没有!我那些伙计们提前演练了好几次,收网收得很快!我看到你出事儿之后,也是第一时间开车抵达现场,抬着你上车的时候,你头上还流血呢!一点儿都不像是假的!不过,韩总,你这也太拼了吧?咱说好冲网子上跳的,你咋还往外面儿跳啊!这…这真是太危险了啊?”
“咳咳……”我听后,脸上就一阵臊红,故意轻咳两下掩饰。我他妈的也想跳中间去啊!谁知道那栏杆那么脆,他们的网子那么小啊!
“您轻点儿咳!”他赶忙嘱咐,还不敢动我。
“对外怎么说的?”
“对外就是按照您之前说的那样,说说您骨盆裂了,不能移动,只能静躺!不过,这架势,您已经断了三根肋骨,头部也受创,至少一个月不能下床了。”
“我手机呢?”我问。
他听后,马上掏出我的手机,说:“你手机我一直保管着,但是,一个电话都没敢给你接。”
我接过手机,首先便去找司庭花的名字,可是,没有,一个电话都没有。
但是,我知道她肯定是知道我受伤的事情,不过,她那聪明劲儿八成会以为我这是装的吧?
看到微信里面费晓已经留言了几十条,全是询问的话,并嘱咐让我醒来之后给她回信儿。
看到她给我打来的八十多个未接电话,当即觉得她是真的担心我。
“费晓来了吗?”我问。
“你女朋友啊?”丁凯笑着说:“她今天上午刚来,但是,拦着没让她进来。”
“嗯……好。”我说:“暂时都别让太多人进来,进来可容易露馅。”
“不会露馅的!你没感觉你屁股上都给你固定着呢?”
他一说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不仅骨盆被固定住,连导尿管都插上了……
“你去把费晓叫进来吧。”我说。
“还是你给她打电话吧!我是偷偷搞了个医生身份过来的,我去说不方便。”
“嗯,也好,那你先去忙吧。我有事儿再叫你!”
他听后,当即走了出去。
——
我给费晓打过电话,并通知了医生让她进来。
大约十分钟后,费晓慌张地来到病房。
看到我躺在病床上的样子,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你至于这么拼命吗?”
“我不是想着早点儿忙完,早点儿回去嘛……啊!呼……”我一说话,胸口的肋骨又是一阵剧痛。
那种想掩饰都掩饰不了的疼。
“你别说,别动。”她当即紧张地靠过来说。
“上个楼而已,你让他们上就是了,你自个儿上去干什么?那栏杆都老化成那样了,你还不如直接便宜卖了呢!为了那点儿钱,至于把自己的身体搭上吗?”
费晓像是忽然大了好几岁似的,说起话来都有股子唠叨劲儿了。
“没事儿的……医生不是说了吗?半年之内肯定能恢复好。”我说。
内心里想着的却是——至少半年不需要为婚礼的事情烦恼了。
“啊……尿袋满了!怎么换?我给你换……”费晓低头看着尿袋说。
“让护士换就好,你快回去吧!我自己在这里就行。”我说着,轻轻握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继续道:“待会儿让护士换就好……你快回去吧!你最近不是刚接了一个剧本吗?”
“前些日子是接了个,不过,我交上违约金就是了!我不去了。对于我来说,你可比那些剧本重要多了。我拎得清。”她说着,站起身便去喊护士来换尿袋。
换完之后,护士还很有深意地跟我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