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晓慢慢站起来,直直地看着我,仿佛我刚才所说的让她改变,在她眼中像是借口和躲避。
“如果一个人做错了事,另一个人也要跟着错的话,那结果会是什么?”她问。
我看着她那执着的眼神,我承认她的善良和单纯,但是,我不能让她改变我的改变。
“我不会再回到那个单纯,甚至傻气的韩飞了……”我很是肯定地说。
她听后,慢慢低下头,“是……你已经把那些视频都发出去了……你已经没有退路可言、没有退路可选了。对吗?”
“为什么你要在乎那些视频呢?不说全世界,你单看咱们国家,多少妻子举报自己丈夫的?多少情人举报的?太多了……这,这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你为什么要拘泥于这里面而走不出来呢?”
“因为是你在操控着那一切……”
她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仿佛那单纯变成了而一种纯净的镜子,反射着我的诡计。
“……虽然我不认识苏立雯,但是,视频我都看了!我能看出来她不是一个正直善良的女人,但是,她也绝对想不出把费雪和姜燕行叫到一起吃饭这种办法!更不会聪明到在那种场合偷偷留下视频证据!你敢否认那不是你在背后操纵的吗?你敢说那些摄像头不是你按上的!你这种杀人诛心的办法,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对费雪的时候你就是这么做的。如果你法律像你这么狠的话,所有犯过错的人是不是都要判死刑啊?”
“费鹏为什么没有判死刑?”我隔着桌子,慢慢探过身去,“为什么很多人犯了法仍然逍遥法外?你知道多少人含着冤屈躺进了棺材吗?你不知道……
“含冤而死的大多数,都是些无能且无力之人。你一直生活在社会的上流,享受着上等的财富和权力的庇佑,你不了解的!你是女人,你也可以不去理解!但是,男人不一样!包括你父亲,你父亲看着魏正仁就在眼前,他为什么不救?我甚至还怀疑是他杀了魏正仁呢!所有这些犯罪,都是因为他们占有了这个社会上一般人所占有不了的财富和权力!他们可以轻易改写一个人的一生!那些报道出来跳楼的,那些心梗的,那些出意外死亡的,你以为都是真实的报道吗?他们极有可能都是被害的,因为这个圈子,注定了是尔虞我诈的圈子!他们都有那个实力去搞人……
“他们都这么做的时候,你让我做一只小白兔吗?还是用那一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说辞来教育我只防守不进攻?我们归根结底不是改变不改变的问题,而是成长不成长的问题!”
费晓听后,仍旧执着地说:“那你可以用别的办法啊!我说过,你现在这种利用对方家人搞攻击的办法不可取!”
“是徐年盛自己有错在先!我为什么不搞?我最痛恨的就是婚内乱搞的人!因为我也是受害者!他们当初不给我一分钱,我父亲躺在病床上需要钱的时候,他们还拿着钱来医院玩我!!如果…如果当初有个人能站出来给我争夺一些利益、能帮我反击的话!我他妈的能感激地给对方磕头!!你没有经历过那种背叛,你根本就不知道那种痛苦……你不知道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伴侣欺骗自己时的那种痛苦,你也体会不到那种绝望的心情!那时候,太阳升起的时候,天都是黑的……”
费晓听我说完之后,慢慢地坐了回去,神情冷淡得如同一个陌生人。
正当我以为她要说什么的时候,她轻轻地摘下了自己的假发。
那刻,我所有的话语,便在她那短短的头发茬前统统收敛了起来。
“今晚陪我去京城好吗?”我轻声问。
“明天我还要载着童歌去拆线,你自己去吧。”她说。
“那我走了……”
我看看表已经七点半,再不去的话,怕是要误事了。
简单收拾了东西,便要出门。
“你妈过几天回老家!你什么时候回来?”她问。
“看情况吧……”我说。
“看情况?”费晓眼神有些失望地看着我:“那是你母亲啊……”
我听后,没有再说话,打开门便走了。
我知道那是我母亲,但是,我更知道害死我父亲的人还想着要继续害我。
都说冤冤相报何时了,真正处在这种恩怨之中的时候,已经不会想着何时了。
只会想着对抗,一直对抗到仇恨之火熄灭的那一天。
下了楼之后,给幽哥打电话,让他安排几个人跟着费晓。
现在明明都这么危险,她却还要去找童歌。
我怎么能放心?
——
当天晚上,不到十点就抵达了京城。
全程的速度没有掉下一百五十迈。
厉南在楼下等着我,见我下车之后,赶忙过来汇报情况。
“这帮人真他妈狠,而且还是有备而来!”
“有备而来?”我皱眉。
“对啊!资料库那边儿出了叛徒,直接把东北大区和西北西南大区的真实业绩全搞出来了!现在他们正在跟我们要说法,何锋润那个老油条,一推三二五,就他什么都不知道,让他们有什么事儿等你过来直接问你!”
“他那么说是对的,他如果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可是要担责任的。”我说着,厉南已经按上电梯。
“你先见见佟老吧……”厉南说:“佟老等你大半天了。”
“审查组的人呢?还在查?”我问。
“对啊……你没来,没人签字,他们说再等你一个小时,如果你再不来就直接定性你逃避审查,直接给公布出去!”
“徐年盛是给了他们多少钱啊?竟然这么卖命?”我走出电梯之后,直接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佟老还在你办公室呢?不过去?”
“先去见见审查组的人吧……他们的头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