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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寰与甄亦涵道别后,便去了酒楼,是相里临风约了她,说是给她送行的,但他可没有这闲心,不知道他打了什么算盘。
临风点了一大桌子的美味菜肴,没等徐子寰到,他便已经吃了大半,他原本也没想给徐子寰留些什么。
相里一家虽位高权重,但全府上下提倡节俭之风,别说山珍海味了,就这一桌子好吃又好看的菜他也没见过几回。
不像徐子寰,徐府的掌上明珠,还有圣上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今日要不是他大哥有求于他,才不会给他这么多银子来长安最富贵的酒楼大吃一顿。
“你叫我来就是看你吃饭的?”
好在徐子寰吃完了饭,不然看着一桌美味佳肴的残羹定然忍不住暴躁。
“我有东西给你。”
临风只抽空从怀里拿出一个平安玉佩放在桌子上,随后依然是一顿狼吞虎咽“我去道观给你开了光,你戴上。”
那和田羊脂白玉平安扣质地细腻、光滑如卵,一看便知不是他能有的物件。
相里临风只会坑骗她,怎么可能费这么大力气去做这些,况且,他清贫半生,看这胡吃海塞的模样也没钱买得起羊脂白玉。
“老实说,到底是谁给的。”
临风吃爽了,便不顾他跟他哥哥的承诺了“问问问,就知道问,明知故问!除了我哥还能有谁,他去找曲单道长为你和阿爹祈福,却不说给我带回一个平安符,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弟弟。”
相里临风有个古怪的哥哥,叫相里春来,官至六品秘书郎,他为人古板,面色冷淡,很少说话,徐子寰跟他认识了十年,每次与他说话都没超过三句。
相里春来特意去荆州求南渊真人曲单亲自为这个平安扣开光,还在荆州住了一个多月,闲下来时便为徐子寰和家人祈福。
相里春来为人冷淡,却对徐子寰关爱有加,事事都会先想着她,事无巨细,只要是他想到的、对她好的,他全都做了,只是怕人闲话,有她的一份便有其他姐妹兄弟的一份,他也从未让徐子寰知道他的心意。
若不是和田羊脂白玉珍贵稀缺,相里府也只有这么一块,他也要为弟弟妹妹们一人做一个。
春来为了不让徐子寰多心还教给了临风一些说辞是给徐子寰入仕的贺礼,也是为了保她梁州一行平安。
不过还没用临风说,徐子寰自己便替春来解释了“这是因为我考了状元,春来哥哥送我的贺礼?还是春来哥哥了解我,知道我最信这个了。”
临风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呵呵笑了两声,他大哥就算做的再公平、再小心,也挡不住别人瞧见他对徐子寰痴痴的眼神和他背地里的动作,恐怕全世界都知道了他的心思,只有徐子寰还不知道呢。
只不过,从小到大,就没有徐子寰看得上的男子,春来也因为她一直不肯娶妻,不是临风不看好他,徐子寰能看上的必定是英明神武、敢作敢当、侠义天下之人,定然不是春来这种古板无趣、严肃冷漠的。
徐子寰喝了几口冷酒,又跟临风闲聊起来,都是些家长里短的,没什么意思,一会儿便走了,之后她便一直将平安扣戴在身上。
她回到家时,阿爹阿娘的院子里没了声响,应该是已经睡下了,平平在院子里练武,徐子妧和安安正在给她整理行囊。
徐子妧自从那件事过后便憔悴了许多,身体更虚弱了,整日面色苍白,连说话的声音都照往常小了不少“阿姐,你这次要去多久啊?”
“不知道啊,听说这次防洪工程被冲毁了大半,恐怕要等到项目落实后才能回来,可能还会查到不少贪腐之人。”
徐子妧对此事也了解一二,巴蜀地区富庶,而且官家每年都会给各种川渎、陂池拨款修缮,如今梁州发生洪灾,当地的官员都会被问责。
“阿姐,三殿下真的要与你一同去?”
“是啊,刚才有宦官来,说大理寺少卿也会去。”
被徐子妧一说,她又想起了赵煜晢英俊的模样,她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如此没来由,只是匆匆一眼,便胜过千年万年,让人心绪不宁。
她回想着初见时他朦胧的面孔,那时羞涩不堪,只顾着欣喜,竟记不清他的模样了。
徐子妧看她一直发呆,觉得她许是累了,便劝她休息“东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阿姐快休息吧,明天我给阿姐做早膳。”
“好,你也快去歇着,不必为我劳累。”
徐子妧走后,她把平平也叫了进来,让平平安安给她讲赵煜晢离宫之前在长安的故事和战场上的故事。
他们知道的也不多,但这几个月赵煜晢的风光事迹流传长安,他们也了解一点,只是徐子寰忙着科考,了解的不甚全面。
“我倒是听了好多故事,不知是真是假,有三殿下用一柄匕首与一只罴对抗,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便活剥了它;还有三殿下五马分尸了一个国公爷;还有他战场上两千骑兵对抗一万敌军,以一敌百的辉煌事迹……您想先听哪一个?”
平平说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倒是积极,从前也不见他说这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