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安安尴尬的对视,看着眼前的马就开始发怵,最后是平平带着安安,好在徐子寰胆子大,只要马不发疯,随它跑就完了。
她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的,但手上紧紧的抓着缰绳,身体僵硬,双脚直直的蹬着脚蹬,双腿哆哆嗦嗦地夹紧,不敢在马上乱动,心里默默念着以柔克刚……敌不动我不动!我不动……我不动……
她在马背上一颠一颠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她此刻甚至想弃马而去,可阿妹还没找到,她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到了山寨外围,处处都有人看守,定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走进去,只能寻着陡峭的山林行走,丛林危险,平平怕徐子寰受伤,说什么都不许她上山。
平平这么多年很少展露笑颜,徐子寰有时都觉得他的面容像行走在极寒之地的北风一样凛冽。
平平为了保护她的安全简直无所不用其极,若是今日她非要跟上去,平平恐怕会把她绑在山下。
所有人都担心她的安全,她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没什么本领,过去倒是只会给他们添乱,便和安安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等消息。
“若有危险,烟花为号。”
“是。”
一行人徒步进了山林,徐子寰不知做些什么,光想着徐子妧了,还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她闭着眼睛,双手合十,求这种神仙佛祖保佑,只不过都是徒劳。
不久,平平便率先出了林子,他一如既往的冷淡,再难以言语的话都被他轻松的说了出来“六娘子被掳到了山寨,被寨主的儿子玷污了,他们很快便会带六娘子出来,顺便带出了罪魁祸首。我现在去后面的村子找来找辆牛车,娘子稍等。”
淡淡几个字,无情的冲入了她的耳朵,如同晴天霹雳,直击中庭,她鼻尖一酸痛,眼眶中的泪水瞬间滴落,双耳如轰鸣,周遭变得一片寂静,胸中犹如大石阻塞,连话都说不出。
她跪坐在地,心中悲愤,想要杀入寨中,却从未有过如今的感受,悲痛到了极致竟变得软弱无力。
她自知阿妹受辱,定然是宫中所害,如今无人知晓阿妹苦楚,只有她能为她报仇了。
她本想坚强一点,让阿妧有个靠山,可刚半蹲起身,便号啕大哭,实是忍不住心中悲悯,八年前是如此,八年后亦是如此,为何尔等争执偏要残害我徐家的娘子!
安安只是尽力搀扶着她,未曾多说下什么,徐子寰原本将多年前的旧事藏在心底,徐子妧遇害,恐怕又想起了八年前发生在徐子慧身上的惨案。
“娘子,振作一点,六娘子就要下来了。”
徐子寰拉起衣袖擦拭着眼泪,唏嘘啜泣,为了徐子妧还是要努力平复心情的好。
不知为何,山上下来的人甚慢,平平都拉来了牛车,还不见他们的身影。
“为何还不见他们下山?”
“回娘子,发现六娘子是她遍体鳞伤,衣不蔽体,天寒地冻的,他们恐怕是在给六娘子找御寒的衣物……”
安安发现徐子寰的深情愈发不对劲了,连忙踢了平平一脚“哥哥,莫要说了。”
徐子寰眼神呆滞,平平所说,一字一句像烙印一样刻在心中,今日阿妧所受之苦万不能忘却,日后定要这些人死无全尸!
又过了半柱香,安安和徐子寰的全身都快冻僵在这春日的夜晚,好在平平找牛车时寻来了两个暖炉,不至于真的冻死在这荒郊野岭,早春的夜晚也是寒风刺骨,亏得徐子寰和安安还能挺得住。
林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久一群人带着徐子妧、绑着贼人便出来了,徐子寰假装镇定,连忙把徐子妧扶进牛车。
徐子妧披头散发,神情恍惚,身体发抖,还一直想要挣脱徐子寰的手,她和安安都将斗篷脱了下来,罩在徐子妧的身上。
“阿妧别怕,是姐姐,我现在要带你回家了,欺负你的人姐姐定会让他粉身碎骨的。”
徐子寰的声音温柔却坚毅,仔细的安慰着徐子妧,给了她很大的安全感,她听着姐姐的声音,紧紧地搂着姐姐。
她知道姐姐说到做到,只要有姐姐在她还真没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如今受人折辱,什么都没了,教她怎么苟活于世!
一行人将要折返回去,前面有一处岔路,顺着岔路走,有个叫上禾村的地方,大概只要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到,到时再找个小店先住下,明早城门已开便可回城,节省了些时间。
回去途中,众人都听见了铁蹄发出吓人的“哒哒”声和战马的嘶鸣声。
平平听见了声响便去打探了一番“娘子,前面有军队急速行军,不知去往何处。”
“停车,避让。”
此时有军队行军,恐怕十万火急,不知又是那里生了事端。
战马飞驰而来,领头的赵煜晢却停在了马车旁。
“车内何人?”
“我等是从户县而来,到长安寻亲的,眼看亲戚家就在下禾村,所以便趁着天黑赶路。”
徐子寰心中忐忑不安,生怕是宫里的人在此拦截,但还是镇定自若的遮掩,还将去处改作更远一些的下禾村。
赵煜晢什么也没说,便策马而去了,单留下“更深露重,注意保暖”几个字。
赵煜晢直到离开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在一辆牛车面前停留,那时像是有什么东西指引,奔着牛车便去了。
从前他也不是什么有善心的人,他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会突然对陌生人这么关心?更让他不解的是,听她的声音怕是只有十六七岁,深更半夜怎会有年轻的娘子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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