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禄早已初步察觉到,主系统所判定的“仇恨值”,其实并不完全准确,更应该叫“因自己而产生的负面情绪”。
但他实在想不通,白狼骑能对自己有什么负面情绪,只得暂时松开他,并揉了揉额心。
而在复盘更前一个仇恨值波峰时,他只觉得脑袋更痛了。
……再往前一段时间,突破仇恨值指标,居然是阿撒迦。
阿撒迦自从摘掉阿西莫夫项圈,仇恨值就一直是稳定的“”。
只是阿撒迦摘项圈后首次仇恨值波峰,居然是在鞭刑的时候——准确来说,是鞭刑的最后几分钟。
尼禄能看见他的仇恨值,从鞭刑中段起,突然开始剧烈地上下起伏,然后在最后几分钟到达顶峰。
当尼禄强行抬起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发誓的那一刻,阿撒迦的仇恨值直接飙成了“”。
随后,或许是因为男人当时失去意识了,仇恨值曲线瞬间跌回了“”。
不过阿撒迦晕得快,醒得也快。
醒过来以后,他的仇恨值曲线,就一直在左右上下波动。
尼禄把眉毛拧成了麻花“嗯……”
基于阿撒迦的秉性和白狼骑刚刚的答复,他倒是不认为阿撒迦的仇恨值波动是出于不满。
结合之前他踩海德里希大腿,也能把有洁癖的海德里希逼出仇恨值来,他判断阿撒迦的波动,应该是“剧烈的生理疼痛”和“被鞭刑的羞耻感”相加产生的。
可这个判断,没法解释阿撒迦那个诡异的波峰。
尼禄沉思半天,决定暂时跟自己事事要刨根问底的掌控欲和解。
再往前一次波动,看时间点,要到圣殿祭典那会儿了。
尼禄往前拖动仇恨值曲线,发现居然又是白狼骑。
这是圣殿祭典某天晚上的一次波动。可祭典期间,他每天入睡时间都很早,因为不适应健康作息,所以总会跟床边的白狼骑随意聊天,聊到困了,就慢慢闭着眼睡去。
尼禄把那个波峰盯出火花,也没想起当时跟白狼骑聊的话题是什么。
尼禄警告系统【下次不要犯懒。仇恨值一有波动,即时告诉我。不要再让我一个个回头猜。】
系统噘它的赛博朋克小嘴【好啦……宝知道了嘛。】
白狼骑花了快有几十分钟,把小主人洗得干干净净。那股刺鼻的焚香信息素完全消失,尼禄身上只剩沐浴剂的香气,和本身极淡的蔷薇信息素味。
骑士倍感满足,这才用大浴巾裹住尼禄,把人抱到床上去擦干。
“把那个玩意拿远一点。”尼禄见他拿出烘干器,很嫌弃地把头一躲,“稍后我还要接见将领,不准把我烘得毛茸茸的。”
“好的,陛下……”
白狼骑略显遗憾地收起。
在最初制定“狩猎季”计划时,谁也没有预料到,阿撒迦会直接冲进对方大本营,把对方的继任首领直接割头。
在g舰队返回赫卡,亚伯向他汇报阿撒迦的行踪后,尼禄便命狼骑恢复g所有人的作战记录,并获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而阿撒迦盔甲上的作战记录,也顽强地运作到了他被击落荒星的那一刻。
在被送上医疗艇的时候,作战盔甲的记录画面,已经被救援小队提取,并传输到尼禄的智脑中。
此时尼禄坐在书房里,再次把作战过程观看完整。他没有让海德里希回避,当画面中出现埃罗尔的脸时,他甚至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很淡地评价
“唔,他跟年前的长相变化可太大了。只有那个被你打得变形的下颌,还能勉强辨认出是他。”
跟他的淡漠态度不同,白狼骑看着光屏里的男人,已经完全攥紧了拳头。
良久,他才用一种异常森冷的声线,说“在我看来,他跟从前没有任何区别。陛下,这就是那个家伙。倘若当年,我能再回头检查一遍,他就不可能活到今天。”
尼禄“阿撒迦杀了一个本该由我去杀的人。有关这一点,我也不清楚该不该褒奖他。但他能在击杀敌方首领后,在重重围困中冷静思考,将祸水完全引向蝎尾,光这件事就值得一个中级功勋军衔。
“可惜他抗命在先,军功清零已经是从宽发落。
“但就事论事,他在这次行动中展露的作战素养,应该会让你跟我产生同一个念头,海德里希——海德里希?”
海德里希的视线,这时才从光屏中那个歪颌星盗脸上移开。
他在等尼禄洗澡时,已经把军装整理整齐。此时身姿笔挺地坐着,平静回应
“抱歉,陛下,刚刚确实有些走神。我想我们想到的是同一件事——那就是,以阿撒迦和与其同类作战风格的尖兵,在赫卡首先凝聚出一支以斩首行动为主的特种军团。”
尼禄却没有接着他的话往下说。
他注意到男人的心神,明显还没有从光屏抽离,不由勾唇一笑,说
“你也像g那些发誓保密的舰兵一样,认为我曾落到过这群人手中,是不能流出的耻辱经历,是不是?”
“不,陛下。”海德里希很快回答,“我并不认为那是耻辱。而且我认为g舰队的士兵,跟我应该是同样的想法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想再让过去的经历触及到您。即便只是以流言、回忆或者任何精神上的形式。”
“我并不在乎被过去触及,海德里希。”
银发皇帝平静地抬起眼,红眸里是男人熟悉的灼然光芒。
海德里希曾无数次被这种目光折服,也能无数次以这种目光基准,判断出他的君主是否处于理智状态因为只要他的皇帝陛下不被疯症浸染,他从来只会是这副模样——强大、无畏,如狮子一般一往直前。
“——伤痕对弱者是耻辱,但从来只会是强者的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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