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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云见江老太太这个样子,&bsp&bsp心里就警惕起来。
江老太太仿佛没有看到她脸上戒备的神色,大包大揽地笑道“秋云,今日我来是有好事要和你商量。”
李秋云可不觉得江家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好消息,&bsp&bsp她看着江老太太没有开口。
江老太太有些恼怒,当初还是她坚持多花了一两银子把这个女人给聘回家的呢,&bsp&bsp看看她现在对自己什么态度。
见李秋云不搭茬,她自顾自地说道“你们家阿花今年已经十五岁多了,&bsp&bsp是不是应该给她定亲了呢?
我跟你说,我娘家有个姐妹的外孙,他就是这镇上醉香楼的小管事,&bsp&bsp今年十七了,他娘拜托我帮忙找找有没有好姑娘可以相看,那孩子长得不错,&bsp&bsp醉香楼每月的工钱也有不少银子,这是门好亲事。
我这是看我们是一家人,&bsp&bsp才把他说给咱家阿花的,那孩子的亲事在村里可抢手得很。”
李秋云丝毫没有捧场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道“哦?既然这么好,&bsp&bsp那我们家阿花可高攀不上,&bsp&bsp您还是另外再给他找人相看吧。”
江老太太这下是真的恼火了“李秋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好在跟你说话,&bsp&bsp还帮你们家阿花找了这么个好对象,&bsp&bsp你这什么态度?”
李秋云这一年多在镇上做生意,&bsp&bsp南来北往的人见得多了,&bsp&bsp现在和人掰扯越来越游刃有余。
而且小鱼和她说过,&bsp&bsp江家这两年过得非常不如意。他们离开后江家现在没有一个能好好干活的,要不是仗着家里祖产还算多,他们连勉强的体面都要维持不下去了。
因此只要他们过来找,&bsp&bsp不用多想,绝对是盯着他们家的银子来的。
“娘,我之前那样说话只是想给您一个台阶,别逼我把话说难听了,您给我们阿花相看打的什么主意咱们心里都清楚。
我不同意!”
江老太太一下子气得有点哆嗦了,过去在江家的时候,李秋云从来不敢这样和她说话,她总是沉默地干活,沉默地交钱,沉默地挨他们的骂。
可江老太太也不敢奈何她,现在他们母子三人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他们住的地方离县衙这么近,这条巷子里住的捕快时不时还会过来关照他们家一下,听说有时候还会去他们的铺子巡逻,也因此许多地痞无赖都不敢找上他们家。
“你要是敢拒绝,我就让你们家阿花以后再也嫁不出去!”江老太太恶狠狠地说道。
李秋云气死了!饶是她知道江家人没有底线,可他们的恶毒每次都能刷新她的认知。
她想到自己差点被江家人毁掉的一辈子,比江老太太更加凶恶地说道“你们要是敢对阿花下手,我就把你们全都杀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我说到做到!”
再一次见到李秋云这满脸的癫狂,江老太太心里有点发怵。
她硬着头皮说了几句狠话之后就走了。
晚上回家,李秋云把事情和两个孩子说了。
江花气得火冒三丈,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江家人还是没打算放过她。
这两年他们住在镇上,有时还会跟着江鱼一起去府城那边做生意。她在府见过各种不同的女人,除了有一些招赘的女子之外,她甚至还见过一些自梳女,当时江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那时她就想过,若是日后找不到自己的良人,像府城的女子这样过日子也不错。
只是她怕母亲担心,没有向她透露过这样的想法,现在既然江家不放过她,她便把这话和李秋云提了。
李秋云沉默了一会儿,先前她还想着如果江家人对自己的孩子不利,她就算拼了命也要阻止他们,可是那样也有很大的弊端,那就是两个孩子最后会成为罪人的孩子,往后的日子也不一定会好过。
但若是他们全家搬到府城去,他们有钱有货有手艺,将来的日子肯定不会差。
在府城那边没有认识他们的人,他们也可以重新开始,没见当初江承昭花那么多钱也要贿赂夫子,不就是因为想去府城远离这边的坏名声吗?
江花见母亲默许了,心里的一块石头也放下了,总之,她不想自家一辈子都受江家人的胁迫。
那边江老太太回去后越想越气。
其实她这个远房外孙并不是醉香楼最繁华的那个店子的管事,他只是分店的一个伙计。
这孩子家里比较贫困,他的父母过去因为江承昭的缘故很是捧着江老太太,结果哪知道后来出了那样的事。
不过后来他们又见以前一直看不上的二房居然突然就富贵了,不仅在镇上有了屋子还有了铺子,因此他们又继续捧着江老太太,就看什么时候能捞点什么好处。
前些日子听说江花一个头花能卖二十文钱后他们坐不住了,跟江老太太一合计,只要江老太太想办法让江花嫁给了这个外孙,他们可以把江花的嫁妆分给江家一半。
只是没想到,李秋云现在变得这么强硬!
江老太太气了一会儿,没有放弃,要想让一个女人嫁给一个男人,方法可多的是。
江老大媳妇知道这件事后,她也起了心思。
她想到自己娘家弟弟的女儿今年已经十四了,出落得十分水灵,原本弟弟一家是准备想办法把她嫁到镇上去的,可是现在不是有个现成的江鱼在吗?
听说江鱼现在镇上的买卖做得不错,弟弟的女儿要是嫁给江鱼的话,这样他的钱不就能落到自己人的手里了吗?
听完江老太太说的一大堆李秋云的坏话,于是她准备绕过李秋云,先带她的侄女和江鱼见一面。
江鱼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纪,见了这样漂亮的姑娘,要是他心动了,到时候李秋云也不能说什么。
到时候要是事成,让弟弟家分一些聘礼给她做媒人费,以江鱼现在的身家,聘礼必然少不了。
大房这两年过得很不好,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江承远现在偶尔挣了一点钱还是会偷偷跑去赌馆,而江老大手上有闲钱的时候也会偷偷去风月馆,江承昭就不提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扛,既不能下地又找不着活,她看着都要急死了。
他们没有以前的收入,却想还过以前那样的日子,可想而知这日子被过成什么样了。
并且因为家里这么多年几乎所有的钱都被他们大房一家给用了,老两口对大房也不像过去那么贴心了。
这也是他们急着想从江鱼那里弄到钱的原因。
打定主意后,江老大媳妇便悄悄出门回了趟娘家。
等到了第二天临近中午,江鱼和李竹正在铺子里理货,这个时间门大部分人都在赶着回家吃饭,铺子里比较清闲,他们多数时候都会趁这个时间门整理东西,这样等下午的客人进来看着也舒心。
这时进来了一个人,是个长得不错并且明显用心打扮过的年轻姑娘。
姑娘眼神挑剔地在铺子里巡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江鱼身上。
李竹见她并不是想买东西的客人,就准备过来询问两声,看他能不能说服她买点东西,要是不买东西的话也能早点把她送出去,他们好继续理货。
那姑娘见这间门铺子里的货价值不少,看着江鱼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她越过李竹走到江鱼面前,笑着开口道“老板,听说你这里还有从府城那边带回来的货,可以指给我看一下吗?”
李竹看这人觉得怪怪的,他没有多想,退回刚刚理货的地方继续干活。
江鱼也觉得这个客人并不是很想买东西,于是把他问的东西大致指了一下。
这姑娘又问了他几样铺子里东西的价格,时不时还找他搭几句话。
这样你来我往讲了好一会儿后,姑娘脸上带着满意的表情离开了。
江鱼和李竹奇怪地对望了一眼,便又继续理货。
不多会儿,又进来了一个人,这人江鱼熟的很,是有段日子没有见的大伯母。
江鱼还奇怪,往常江家人多数时候都是结伴而来,今天居然只来了大伯母一个人。
大伯母一见江鱼就面带笑容问道“江鱼,刚刚那个姑娘问了你什么?
江鱼莫名地望了她一眼“就问了我一些东西的价格。”
大伯母话锋一转“你觉得那个姑娘怎么样?”
江鱼终于知道她要干什么了,这是昨天打姐姐的主意没打成,今天又把主意打到他头上了。
“一个问价钱的客人我还得给个看法吗?那我一天天卖这么多货,岂不是要累死?”
大伯母一哽“我的意思是你对这个姑娘有没有什么看法?我记得你马上就十四岁了吧?有没有想过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媳妇呢?
大伯母跟你讲,这找媳妇就得找个知根知底的。你们在这镇上根基不深,好的人家看不上你,差的娶回来又闹心,还是在咱们乡下找个好姑娘,既知冷知热,又长得漂亮。”
一向喜欢阴阳怪气的大伯母竟然掏心掏肺地劝解他,江鱼感觉十分新鲜。
“大伯母,不管你说什么,我娘都不会同意的。”
“你这孩子,你要是过得好的话,你娘还能不同意吗?”
“大伯母,你觉得我和你介绍的人在一起,我们家还能过得好吗?”
江老大媳妇脸上挂不住了。
“你都已经和人家姑娘见面了,你要是不同意的话,传出去看镇上的人会怎么说你!”
江鱼奇怪地说道“你要是这样说,那我一天怕是要成亲几十次。”
“你别忘了你的八字还在家里,你俩既见面了,又合了八字,到时候我天天带着我侄女上门来找你,看还有谁敢嫁给你!”
江鱼眼神一冷,正准备说话。
这时一旁听了老半天的李竹走了过来“江家伯母,人家做媒都是好言相劝,你们怎么还强买强卖呢?我江鱼哥就算要和人相看,那也会先和我相看啊。”
江鱼和大伯母同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我是个女孩。之前因为我们家也有像你们江家大房一样糟心的大伯,我娘当时怕大伯把我们家的田地收走了,就把我当男孩养大了。
江鱼哥救了我们一家,这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只要江鱼哥愿意,我立马就能嫁给他。”
大伯母被这一连串的意外打懵了,这李竹竟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