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拦在门口的手,让开一条路,示意她进来。
慕瓷这才小心翼翼地进来,她跟在傅斯年身后,左右飞快扫了一眼他的住处,这里显然是只有傅斯年一个人住,连拖鞋都只有男士的,倒是玄关的柜子上,摆着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很小,像是钥匙扣。
这显然是属于女人的东西,跟着纯男性风的装修十分不搭。
慕瓷心里一沉,正想垫脚看个清楚,结果前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
她一个猝不及防撞上了前面男人的背,疼得她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傅斯年转过身,声音冷淡极了,“路都走不好还敢深夜独自回这边?”
“我、我在家里实在待得不习惯……”
手中被硬塞了一杯温热的水,慕瓷心里一暖。
不管他多毒舌,心到底还是软的。
比起那些个看起来柔软,实则满心都是阴谋的人,不知道好多少倍。
她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值得这样的人为她去死?
抱着水杯,她情绪是真的低落,声音也低沉,“妈妈因为那天相亲弄砸了的事情找我,还说、还说因为这个让家里的生意损失惨重。我实在是没有脸面对家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回这边。”
她是真的不想留在慕家,陪她们演什么母慈女孝的好画面。
傅斯年察觉到她周身的低气压,想安慰几句,但他素来就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短暂的沉默之后才开口道:“如果你父亲要靠卖女儿做生意,也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慕家实业。”
虽然慕家的家务事糟心,但是傅斯年对慕沧凛的能力还是认可的。
至少,在慕家也会有站在她这边的人。
慕瓷眼前一亮,“我知道,你在安慰我,所以我觉得我又好了。”
傅斯年:“……”
他就不该说话。
傅斯年心口一阵燥,朝着那边的房间挑了挑眉:“你依旧睡那边。”
说完,他转身就走。
身后的衣角被人牵住了,他不大耐烦地看回去:“又什么事?”
“谢谢你,傅斯年。”
身后的女孩朝着他露出一抹感激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笑容,看得傅斯年愣了一下。
只不过片刻,他就恢复了常色,冷淡地应了一声便走进去,将书房的门重重关上了。
望着紧闭着的门,慕瓷却是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啧,嘴硬就嘴硬,耳朵红什么?
第二日,傅斯年是在煲粥的香味中醒过来的。
他素来习惯了早餐用冷冰冰的西式餐点,昨天也没有吩咐秘书来给自己准备中式早点。
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他正好迎上了端着砂锅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慕瓷。
她的长发束成了一束马尾,刘海细细碎碎地垂在额前,竟是意外的乖巧。
“你醒啦,这是我准备的早餐。马上就可以吃了。”
见他站在原地不动,她赶紧把砂锅放在桌上,收起手仿佛犯了错的小学生一般:“对不起,我不该擅自动你家的厨房的。”
“……”
他倒也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生气。
只是傅斯年有些疑惑,他走到桌前,看了一眼像模像样的早餐,砂锅粥、新鲜拌出来的可口小菜、还有小笼包,“你会做饭?”
慕家难不成连下人都请不起了?
提起这个,慕瓷白净的小脸上有着一闪而过的黯然,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半是自嘲半是玩笑道:“技多不压身嘛!多会点东西,别人或许能多喜欢我一点。”
没错,以前她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所以拼尽全力讨好她们!
林馨涟叫她做什么,她就没有做不好的。
现在想想,不喜欢一个人,就算你会七十二变,她也不会喜欢你。
她的那些饭比喂狗还不如。
好在这些技能还有别的用处,也算没白费。
“以后我都给你做饭吧。”慕瓷笑的真心实意。
傅斯年抬眼瞥了她一眼,“我请得起保姆。”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坐了下来。
慕瓷没明说,但是他大概也能猜到她在慕家过的日子不会太好。
虽然他一直想跟这个不受自己认可的未婚妻撇清关系,但是得知她之前在慕家过得如此小心翼翼,傅斯年又有点燥了。
慕瓷及时中止了话题,给他端上了一碗粥。
傅斯年试了一口,意外的可口。
“怎么样?”
慕瓷的眼神一直盯着他,眼里盛满了期待。
“勉强能入口。”
早上一向吃得不多,傅斯年草草吃了几口就饱了,他看了眼手表,“我要去工作了。昨晚是我最后一次收留你。”
剩下的话应该不用他多说,他忍不住上下扫视她几眼,等她回应。
慕瓷后知后觉的点头:“好,我找到房子就立马搬出去,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是找到房子哦!
不是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