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车灯没有再次亮起。
冰冷老旧的车厢内一片漆黑。
众人耳边列车运营发出的轰响声格外清晰,如同蛰伏的流着口涎的怪物发出的兴奋吼声——它时刻准备着将车里的众人变成自己的美餐,并且已经迫不及待了。
唰——唰——唰——
“什么,什么声音?”宋桂颤声问道。
那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爬行,而且离他们越来越近。
并且,几人闻到了诡异的臭味,和刚才女人身上的味道很相似,似乎是血和尸体的味道。
车厢里只有他们几个人,那个纸人的动静不是这个声音,唯一可能的就是女人肚子里的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窗外竟然出现了昏黄的隧道灯,但由于地铁的行驶速度很快,所以外面的隧道灯的照明时间只有短短的两三秒钟。
就在这两三秒内,众人看清了那在地上缓缓朝着他们爬过来的东西——
那是一个血肉模糊,但却能依稀看出人形的怪物。
整体足有成年人头部那么大,它的头部很大,朝着众人抬起头的时候,两只漆黑没有眼白的眼睛占据了或许能被称为“脸”的大部分地方。
而在它的身下,流着大滩的发黑血迹,一点点蔓延到众人脚下。
忽然,它张开嘴巴,在车内再次恢复黑暗的瞬间,发出了令人头皮发麻,扭曲而尖锐的哭声!
这是女人肚子里的婴儿!
这一波精神冲击让张鹏飞等人呆在原地,浑身冰冷,无法动弹,而此时,刘小沙却看到一直稳稳坐着座椅,似乎真的只是来搭乘地铁的苏摇铃——
主动站起来了!
然后,她选了纸人的方向,飞快冲了过去,打开通往前车车厢的车厢门,身影迅速消失在这节车厢内。
自始至终,旁边的乘务员连动都没动。
刘小沙??
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这逃命的操作也过于熟练了吧?
江陵比她好一点,跑路之前还提醒一声,“别忘了这站的规则,别和这东西呆在一个车厢里!”
随后,他也越过地上的鬼婴,冲向苏摇铃离开的方向。
刘小沙身体比脑子转得快,立刻跟了上去。
而剩下的人在犹豫的时候,鬼婴已经哭着摇摇晃晃站了起来,露出连着的带血的脐带——或者说,它全身都带着血,整个跟刚从颜料罐子里捞出来似的,仿佛外皮还没长好。
它爬着的时候跳过去还好,这站起来了,还张开双臂朝着几个人奔过来,谁也不敢再冲了。
好在地铁前后都有车厢,既然车门不是锁死的——
张鹏飞抓住路寥寥,终于回过神来,“快跑!”
宋桂跟在两人身后,也往后跑。
果然车门没有锁上,只要一拉就能开。
前面两人进入车厢后,宋桂也跑了进去。
此刻,外面又一次出现了隧道灯,为众人提供了短暂的照明。
后面是一个空车厢,没有乘客,没有血,只是依然破败,张鹏飞还是觉得不安全,拉着人又往前冲了一个车厢,随后转过身,将门关住。
他还不放心,脱下自己的衣服,将门栓打了个结,守在门口。
宋桂和路寥寥,则躲在他的身后,听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婴儿哭声。
哭声离他们不是很近,应该是没有追过来。
墙上刻着数字,他们现在在号车厢,也就是说,他们上车的那节车厢是号车厢。
宋桂说,“原来这个地铁内部还有车门,是为了让我们躲避这个怪物……”
路寥寥祈祷“……希望它不要过来追我们。”
张鹏飞双手依然紧紧拉着门把手“放心,有我守在这里!我们一定没事的!”
就这样,宋桂,路寥寥和张鹏飞三人躲在后面的号车厢,而江陵和刘小沙通过车厢门之后,早就等在号车厢的苏摇铃立刻关上了门。
随后,她看向刘小沙“把衣服脱了。”
刘小沙“什么?”
这是免费章节能发生的剧情吗?
江陵说“外套。”
刘小沙“啊?”
虽然茫然,但他还是照做了,随后,江陵伸手拿到刘小沙的外套,扭城一股“绳子”,拴住了车门把手。
这是双开的车门,虽然出现在地铁上有点奇怪,但只要门把手拴在一起,就打不开门。
江陵穿的是白衬衣,没有外套,苏摇铃虽然也有外套……
为什么她自己的外套不用,要他的?
换做平时,刘小沙早就发脾气了,但现在苏摇铃和江陵两人是他的救命稻草,他可不敢得罪两人。
车厢的隔音效果一般,紧隔着一道门,和一个不太结实的结,刘小沙很没有安全感,尤其是那凄厉的婴儿哭声就在一门之隔的地方,更是让人浑身发冷。
刘小沙搓了搓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我们不往远点跑吗?那鬼东西就在隔壁车厢,万一要是冲过来了……”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忽然柔和下来,“话说回来,它哭的声音也太惨了,好像挺可怜的……”
这凄厉的哭声,似乎是被活活剥去了皮肤,又或者遭受了什么非人的待遇一般。
苏摇铃说,“嘘,听。”
江陵原本就很安静,刘小沙被她这么一说,也不敢开口了。
车厢里很安静,安静得可以清晰地听见隔壁的一举一动。
那凄厉的哭声依然在继续。
但是随后,却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那是一个沙哑的男声,“别哭了,别害怕,呜呜……”
那声音似乎在安慰婴儿,刘小沙甚至能想象地出来那个画面——一个人抱着浑身是血的“肉团”,如同母亲般摇晃着哄着它。
那个声音,即便是再不正常,刘小沙也听了出来……
那是瘸子的声音。
“别哭别哭,呜呜,呜呜——”
“饿了?刚才我看到有几只羊,我去抓来给你做肉汤吧~”
“别哭了,别哭了,真可怜……那这个给你吃吧……”
嘎嗒,嘎嗒,
是咀嚼的声音。
刘小沙无法想象隔壁有什么东西能给一个婴儿吃,而且还吃出这种嘎嘣脆的声音,婴儿不是喝奶的吗!
但显然,这不是重点。
因为他想起了另一件事“等等,瘸子这小子……嘴巴不是被缝起来了吗?”
苏摇铃和江陵都没说话。
但是三人已经知道了答案。
除非——
他撕开了那些缝住自己嘴巴的密密麻麻的带血的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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