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芳不为所动。
两人对峙了好大一会儿,吉日翻了个身继续睡。
“装睡是吧?王小虎,拿个铜锣过来!”
任凭张敬芳敲得震天响,吉日不为所动。
“张三儿,你不是来喊他起床的吗?”
“他装睡。”
“我没装睡,是他要看我穿衣服!”
……
张敬芳被王小虎领出了门,吉日片刻之后方才跟了上去。
“咳咳,今天还是一样,能擒拿到我就算成功。”
休整了一夜之后,吉日的精气神明显有所改观。年轻人的体力占尽优势,至少没费多大工夫就缠住了张敬芳。
“好小子,你准备卸我哪块骨头?”
吉日不搭茬,虽然缠住了张敬芳,想要完成擒拿还要费一段工夫。
毕竟自己面对的是关节技的老手,反关节技自然也不在话下。
不管吉日如何上臂,张敬芳只要一转胳膊,吉日自然而然被带着动来动去。
“你这下盘,跟没有一样。别人随便就撬动了,你还怎么抓人?”
刚刚拾掇完一个妆柜的朱天启忍不住出言提醒。
“你跟他说这个有啥用?他又没扎过马步,哪来的下盘?”
面对张敬芳的嘲讽,吉日终究是忍不住了。
他不再把劲往张敬芳的胳膊上使,反而绕到背后抱住张敬芳要往地上砸。
“玩儿摔跤?”
张敬芳嘿嘿一笑,被抱上天的一瞬间身子一蜷,两只腿夹住吉日的腰。
但吉日就等这个破绽,一只手拽住张敬芳的胳膊,一只手开始对着手腕错骨。
咔!
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剧烈的声响带来的是张敬芳的一声闷哼,而后松开双腿,稳稳落地。
“张三爷,我这招声东击西用得不错吧?”
张敬芳揉了揉手腕,用寸劲给自己正骨,龇牙咧嘴地看着吉日。
“要不怎么让你跟我学呢,就是这股出其不意的劲儿!”
有了成功的基础,张敬芳终于不再熬着吉日,而是开始细细地讲解擒拿的各种法门,遇到何种敌人要如何应对。
这样一对一的指点,又有现成的陪练,不花多大功夫,几种常见的擒拿法门已经了然于胸。
“擒拿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无非是让对手使不上劲,没有用武之地的英雄,再大的豪杰也是一盆菜啊!”
紧接着,张敬芳又掏出分水峨嵋刺来,先在手上绾出一个刺花儿。
“这使刺的法门也是同样的道理。别看小虎的五虎断门枪可刚猛可阴损,但瞅准机会废他一条胳膊,就如同驿馆那个大汉一般,只有死路一条!”
“道理我都懂,但你怎么近小虎的身呢?”
这时候,张敬芳反倒犹豫了。
“按小虎的本事来说,想要近他的身已经很难了,不过他这样的高手并不多见。如果真有这样水平的武林中人要取你性命,最好还是跑,能多活一段时间。”
“三爷,没必要这么丧气吧,就一点可能都没有吗?”
张敬芳皱着眉头想了想,笑逐颜开。
“确实有个法子,那就是把他引到小屋子里。他没法儿抡大枪了,自然失了三分能耐与五分锐气。”
“要不你俩试试?小虎,小虎!张三爷要和你比试比试!”
本来就闲得数蚂蚁的王小虎一听这话,当时就来了兴致。
“三哥,这可是你说的!”
有个由头,管他是真是假!王小虎流星赶月一般瞬间到了张敬芳面前,举枪直冲眉心。
“小虎,你别听这小子胡咧咧,我手里多少斤两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但知道得不够多啊,哈哈!”
心知这场打斗是躲不开了,张敬芳硬着头皮提起峨眉刺架枪,那如何能架得过来?
一分长,一分强。一个横扫千军过去,张敬芳连退几步,胸口震得发闷。
“我就不该和吉日说那些没用的废话,真是遭报应!”
暗骂了一句,张敬芳扭头就往屋子里冲。而王小虎刚提起来的兴致怎么可能散掉?
“三哥,你往屋子里冲也不怕,今天这一场是非做过不可了!”
看王小虎跑了进去,吉日有些纳闷地看着朱天启。
“朱大叔,你不拦着点儿吗?”
“几把破椅子,半天都不用就修好了,随他们去吧。”
耳听得屋内一阵叮铃咣当,又过了没多大工夫,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从王小虎口中传来。
“啊!”
而后是接连不断的惨叫,门口路过的人都摇了摇头。
“朱木匠到底是手艺人,这个年景天天杀猪吃!”
吉日进屋子里一瞧,一位全新的蛄蛹者正灰头土脸地在地上左摇右晃。
“张三爷好本事,果然说到做到!”
张敬芳并不接茬,反而看向王小虎。
“我给你正骨,你可别追着我打。”
“你先给我接好,我又不是输不起的人!”
刚正骨完毕,王小虎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敬芳一眼,提着枪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