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再宠也只是妾(1 / 2)

话说医馆之中,吕轻舟三人酒过三巡,已至微醺,朱天启为了不耽误工期,先行离开。待到刘嫣来到医馆,天色已近黄昏。

“吕郎中,您在不在?我们少奶奶摔着了!”

巧儿扶刘嫣坐下,便冲着里面喊。药童见状,忙叫她稍安勿躁,自己去后堂禀报。吕轻舟闻言,镇定心神,让吉日稍坐,自己前去应付。

刘嫣看见吕轻舟出来,眼泪便簌簌地掉了下来,说道:“吕郎中好兴致,大白天的便饮酒作乐,全然不顾我们这些瞧病的苦命人。”

吕轻舟是连王爷的面子都敢不给的人物,原本按捺酒劲打算瞧完病,让药童抓几服药也就罢了,被刘嫣埋怨之后,说道:“夫人,这酒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我在后堂与朋友饮酒,何曾耽误了治病救人的功夫?”

“吕郎中说得好听,如果我不是跌伤,而是命悬一线,难道也要被一身酒气耽误了性命么?”

刘嫣一番咄咄逼人倒让吕轻舟冷静下来,刚刚喝酒还在说这女子古怪非常,如今有求于自己,虽然不至于低三下四,但总该好言好语。

吕轻舟一转话头,问道:“夫人是如何跌倒,又伤在哪里?”

刘嫣这时又不喊疼了,指了指自己的右腰,却也不说话。吕轻舟凭着医者本心,还待追问,门口又进来一人,正是县令甘霖。

“嫣儿,你受伤了?伤得重不重,可还能走动?”甘霖关心则乱,刘嫣分明是自己走到医馆来的,还要问这一句废话。

刘嫣看到甘霖后,抹了抹眼泪,说道:“老爷,嫣儿这点小伤不打紧的,都是嫣儿不好,自己没瞧脚下,才不慎跌倒。”

话是拦路虎,衣服是渗人的毛。甘霖一听大为感动,说道:“你莫要替他遮掩,这不懂人事的家伙,我回去就收拾他!吕郎中,有劳你帮忙照拂嫣儿,改日到我府上,请你喝酒!”

吕轻舟说道:“甘县爱憎分明,不以同胞之情为私,而以人伦大理为重,吕某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如何当得起您这一杯薄酒?”

后堂里,吉日左等右等,吕轻舟始终不来,寡酒难饮,心想那刘嫣前日问话,如今倒也是个机会理个明白,便往前堂走去。刚一到前堂,便看见吕轻舟拍甘霖的马屁,又想起饮酒时说自己如何不慕权贵,不禁乐出了声。

“噗嗤!”

“谁在门后不敢示人,还不快快现身!”甘霖不愧为民之父母,耳听八方,尤其是这桩家丑有辱门风,被人听了去,难免成为笑柄。

吉日这时也不好再躲藏,便大大咧咧走到堂前,说道:“草民周仓见过甘县令、甘夫人。”

甘霖一看是那个说书人,心中甚为不悦。旁人听了去还则罢了,说书的听见了,那岂不是全城的人都要知道。

“周先生的大名,甘某是如雷贯耳啊!不知口述英雄豪杰的人物,为何躲在门后听墙根,还笑声连连,是何道理?”

吉日挺了挺身子,说道:“回甘县的话,草民与吕郎中饮酒,他说酒且斟下,某去便来,如若不然,连罚三杯。我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还以为吕郎中碰到了什么疑难杂症,不想却是甘县大驾光临,让吕郎中温酒斩疾病之豪言沦为空谈。”

甘霖听完,了然于胸。这几日自己虽然没离开甘府,但他知道关云长的名声早已传遍获泽,而今听得吕轻舟效法关公,却因为自己失手,说书先生有些忍俊不禁倒也无可厚非。

“周先生可莫要责罚吕郎中,他的杏林妙手获泽无人不知,倒是甘某扰了二位的雅兴。吕郎中快快瞧病吧,甘某有要事在身,先行回府。可有一节,嫣儿的病要是瞧不好,我那弟弟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啊,哈哈哈哈哈!”

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甘霖在开玩笑,也是借这句话表示自家和睦,并无叔嫂不睦。但躲在门外的甘良就不这么认为了,自己因为一个青楼女子被哥哥责罚已经够憋屈了,现在又说自己要为这种女人出头,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甘霖走了以后,甘良仍然躲在门后,他害怕哥哥杀一个回马枪,又不愿意当着说书人的面闹事,免得自己名声更臭。而医馆之中,吕轻舟开始为刘嫣号脉,

刘嫣露出纤纤玉手,却不与吕轻舟交谈,反而对着吉日说道:“周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上次问你的问题叫妾身等得好苦!”

吉日连连摆手,说道:“夫人这问题是在太过古怪,非是周某不愿解答,而是不知夫人意欲何为?”

刘嫣叹了口气,说道:“周先生,你也知道我本出自娼门,得老天薄幸才有今日,可我那帮姐妹遭受的苦楚又有几人明了?若是先生能够开金口,哪怕她们跳不出娼门,过几天安稳日子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