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荣有些感慨,说道:“自古忠义难两全,飞黄腾达之人更是如此,上报君恩,下抚亲友,总是分身乏术。不过先生不讲,我等又如何得知关云长所作所为是否合乎情理?”
“恩人莫要心焦,日子细水长流地过,话本也一样慢慢地听,明日我便倒回前文,说一段华容道的故事!”
柴荣得到准话,终于心满意足,说道:“那就有劳先生了,老夫在此至多不过七八日,若是有幸听得全文,自然是再好不过。”
告别了柴荣,吉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今日一段单刀会,勾出甘良是情理之中,但刘嫣身位甘县令的夫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出门就显得十分蹊跷了。自己在铺子门口挨的那顿打原本要在今天续上,坐实甘良飞扬跋扈的嘴脸,但柴荣这样一挡,隐隐有些偃旗息鼓的味道。
“不行,决不能让这个和事佬把问题遮过去,他看似向着我说话,但毕竟是条过江龙。有朝一日离开了获泽城,我再想鼓动起大家对甘良的这口恶气就难了!”
吉日越琢磨越不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如同锅里的青蛙,被架在火上以后本来要一跃而出,柴荣不断釜底抽薪,让温度不至于升得太急太快。等他抽身而退,半天水不开,盖子就该盖上了,到那时自己就真的是任人宰割了。
等到人散得差不多了,吉日又回到茶馆,找李福要来纸笔,写下两行大字,叫伙计挂在门外。吉日写完,突然向李福问道:“掌柜的,获泽城近日可有不平之事?”
李福想了想,说道:“有倒是有,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吉日说道:“我怕明天的书说完,这不平之事难以善终啊!”
“那你放心,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惹了甘家恶少,就是找你茬儿的那个甘良。不过那小子这几天没动静,八成是跑了,放心讲吧,一段书还能讲出多大的事儿!”李福笑了笑,也不把吉日的话当回事。
当初那首恨诗,自己之所以要加浆糊,不是为了它有多牢固,而是让人知道自己这桩事情只有铲平了才算完。幌子挂出去以后,吉日便回到卧房,不再出门。
“老爷,妾身今天听了个故事,威风凛凛的,可厉害了!”刘嫣此时正坐在甘霖怀中,与他说话。
甘霖满面红光,说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去春来茶馆啦?良弟都告诉我了。那些话本有什么好听的,老爷我肚子里多得是,咱们回卧房,我慢慢讲给你听如何?”
刘嫣一脸娇羞,说道:“哎呀,老爷!你总是沉迷女色,这县令什么时候才做到头啊,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甘霖哈哈大笑道:“太后寿诞一到,咱们的好日子也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