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日瞪大眼睛,说道:“陈员外,您这是什么意思?”
陈员外说道:“文儿以武报国,若是再有义子干儿文声在外,岂不是一桩佳话?”
吉日有点懵,我就想要口大铁锅,你居然要做我爸爸,这算哪门子道理?
可是自己毕竟有求于人,这话又不能直说,吉日沉吟半晌,说道:“陈员外,我不过一介放牛郎,偶尔写了两首诗也上不得台面。更何况我爹尸骨未寒就拜您做义父,我们家小门小户的也就罢了,这在外人看来,于您的声名是不是有些不妥?”
陈员外一听,这才想起来吉日是日子过不下去了来讨生活,自己见猎心喜想要收为己有,可这个节骨眼要是收个干儿子,传闲话的肯定以为人家是自己私生子。
陈员外捋了捋胡子,沉吟道:“贤侄所言甚是,倒是老夫孟浪了。这样吧,我出资二十两纹银,给你盘个铺子,府上二十余人的粮事也交由你打理。但有一则,这两首诗,你须寄给我那远在边关的文儿,让他也瞧一瞧。”
吉星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大铁锅变二十两银子,当即说道:“老爷心善,我替我娘先谢过老爷,我爹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陈员外摆摆手,说道:“贤侄不必如此,死者为大,还是快去料理丧事吧。”
吉日再次拜谢陈员外,便离开了陈府。
穷人家的丧事一切从简。聊是如此,吉日先是停灵七天,而后吊唁亡魂。吊唁的时候,管家陈年亲自送来二十两纹银,引得村民赞许陈家善行。
吊唁过后,吉日又亲自掘了墓坑,将棺椁推下。父亲的碑文上只简单地写了生卒年月,并未另加悼文。
五岁便去放牛的经历,导致吉日与父亲见面的次数甚至不如见陈员外的多,实在不知该写什么。
丧事办理妥当以后,吉日与母亲打点行囊,就此前往获泽郡。刚到城门口,管家陈年早已等候多时,他冲吉日摆摆手,示意跟自己来。
大户人家打点料理事情,比起一穷二白的小子要顺畅得多。陈年告诉吉日一切已经准备妥当。馒头铺子已经挑好,十二两银子换个地契,一两银子请泥瓦匠砌个灶台,再置办几张桌子椅子,大大小小花费下来还能剩五两银子,权当应急。
母亲一听,当时就要跪下来对管家千恩万谢,陈年哪敢受礼,老爷现在对吉日青眼相加,事情自然要办得漂亮些才行。他连忙将其搀扶起来,又夸赞了吉星几句,这才作罢。
陈年领着吉日来到获泽城东南,一眼瞧见了自己的铺子。那铺子不算偏僻,正在两条巷子的拐角,紧挨着的是一家六必居。
吉星暗叹陈员外不愧是郡中大家,出手就是最好的安置。在六必居旁边连招牌都不必打,无论穷富之家,不出三日谁都要到六必居买吃饭的东西,哪怕自己进面粉都是出门左拐的事情。
“以后再也不会碰那死难吃的面饼了!”吉日二话不说,把竹笼往铁锅上一架,当即买来笔墨纸砚,写下一副门联。
上联写:八方来客蒸蒸日上;下联写:四海宾朋欣欣向荣;横批:以食为先。
吉日刚把对联贴上去,旁边六必居掌柜的就过来了。
“小兄弟,那啥,能给我也写一副吗?”